“有酒,來了。”掌珠從外面進來,打破自家人的僵局。她一個字也沒有聽,反正是喜事。殷勤的倒酒,用小托盤送到韓世拓面前,努努嘴兒:“侯爺請送上去。”
她的丫頭放下兩盤子韓正經送回的特產。
韓世拓醒過來,料想這事情不會錯。宮裡不會開這麼大的玩笑不是?歡喜不禁的送上酒。老孫氏等也醒來,紛紛叫掌珠:“媳婦,正經立大功了,正經會治水了。”
等到掌珠弄明白,也因為沒想到,先是一個呆愣。太監不容她們一個接一個的發呆,攆著她們換衣裳:“皇上宣,太上皇宣,太后宣,一定有好嘉獎,不能讓等著。”
誰去,韓家又亂一回。太監只喝一口酒,並不犯酒糊塗,也因為喝了一口酒,幫著韓家思忖。
“老侯爺在路上不在?在,老侯夫人請。世子爺在路上不在?在,侯爺和夫人請。二老爺有大功,二太太請。老太太有好兒孫,您也請。”
只有三太太不能去,二太太想出一句話:“公公,秋涼我得病剛好,頭還犯暈,平時是三太太扶著我。”
太監想想,覺得太后不會見怪,韓家這就皆大歡喜,都換了衣裳,除去三老爺在兵部當差不在家,別的上車,往宮裡來。
路上,品味著喜悅,漸漸的也大相信,宮門上又遇到常家的人。常家只有好孩子帶著奶媽,算一個小主人上路,卻來了四個。都御史夫妻,和玉珠夫妻。
韓家的人算算比例,心中釋然。
“同喜同喜,”兩家人互相道喜,韓世拓更知道這事情不假,但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兒子年紀不大,六週歲的孩子,能指望他在亂中做什麼出息事?二叔又有什麼辦法迅速的辦到糧?就只和常御史、妹夫常伏霖道:“這又沾四妹夫的光彩,讓我好不慚愧。”
“是啊。”常家也這樣說。以常家來想,好孩子能見到水災不哭就不錯,一個小姑娘,還治水,還有功?這不可能。
兩家人會合,往太后宮中。
……
天氣在九月裡,秋色漸深。雨又下來,淅淅中秋寒卷遍深宮。衣裳到添的時候,菊花也到最濃的時候。稍一不留神,就開始指望梅花開。
皇帝進來的時候,太上皇和太后正在細數知道的各處梅花。這二位自位尊以後沒有出過京,說來說去的,不過是書上看到過。
“約摸到了蘇州吧?我算行程,中秋以前就應該到蘇州。但是元皓沒送蘇州月餅給你我,這日子耽誤在哪裡了?”太上皇尋思的很是起勁兒。
聞言,太后笑話他:“你是想元皓,為元皓籌劃行程,還是貪嘴吃?倒說到月餅上面了。”
太上皇取過手邊的一本書,送到太后面前:“這是蘇州地方誌,我哪裡是貪嘴吃,我在幫元皓看哪裡好看梅花,別漏掉了。以後再想這樣的玩,還上哪兒有功夫,誰又護送他去呢?”
後面的幾句話,讓太后對著他只是笑。太上皇裝看不見,收回書來自己老花眼瞅著,嘴裡喃喃:“獅子林,蘇州像只有一個獅子林不成?那虎丘就沒有三兩枝好梅,城外就沒有五、七處好梅,有吃的元皓從來想到我,沒送蘇州月餅蘇州點心回來,就是還沒有到蘇州,這忠毅侯帶他們去哪兒了?哎……”
他話音到這裡一頓,心裡剛才就有冒頭之勢的話壓不住,重新對著太后微笑,有說出來之勢。
太后把自己茶碗送上來:“您喝口兒,也堵下去話,不用誇他不用誇……”
“我只誇你,”太上皇含笑:“忠毅侯是你接回來的不是嗎?你說,你當年是怎麼想到接他進京,而不是三兩把銀子一給就丟下來。”
太后轉轉身子,把個後背給太上皇,用嘀咕的聲調,偏偏又讓太上皇聽到:“我就這一個侄兒,哪能三兩把銀子一給就丟下來,我要是有三個侄兒,五個侄兒,”
太上皇截斷話,打趣道:“那元皓可就樂了,這一路上將有三五個忠毅侯帶著他玩。”
太后忍俊不禁,揹著不好說話,還是坐回去,和太上皇並肩,對他笑道:“知道什麼叫打嘴嗎?元皓走的時候,罵忠毅侯的也是你,如今應該有三、五個忠毅侯的也是你,這個就叫現世報應來得不晚吧?”
鬥嘴是太上皇太后平時的主要樂趣,太后說完,太上皇正要說話,回話聲先進來:“皇上來了。”
太上皇和太后一起吃驚,臉上變了顏色。
不是他們不喜歡見皇帝,而是知道皇帝最近忙於水患。嚇的兩宮也不說笑話了,而是眉頭皺起:“一定有解不開的事情,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