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悠然的笑有如一汪溫暖的水,平和而又含蓄。
皇后是不用心,小心眼兒,又鑽死衚衕。總是榮華地裡呆上多年,這就稍稍一想柳至夫妻用意,不由得她銀鈴似的失笑出聲。
用帕子掩住口,笑得肩頭也抽動:“哎呀,你們呀,他們呀,又變著法兒作弄我了。”
女官欠身先賠罪:“請娘娘恕罪。”再更加進言:“國舅擔心是應當的,娘娘您知道嗎?就是去年新進的幾位嬪妃,這個月裡也學著娘娘給皇上送吃的。娘娘是為了雲若公子和加喜姑娘的親事,她們就是知道也要添上些言語亂說一通。跟娘娘後面行事,更不可避免。容妃娘娘本算沒有孃家人,這一科也枯木有逢春之意,何況是別的娘娘們?都有一個孃家,更不知道要怎樣呢。”
“我知道了,你們也是的,我送一回,就勸我一回。我等下進去,笑臉兒相迎如何?就是不許接加喜,我也不生氣了可行不行?”皇后還在笑,面頰紅撲撲的燦若雲霞起來。
……
御書房外面,當值太監滿面堆笑接住,帶路請皇后進去。經過官員們候見的地方,皇后見到裡面幾個人圍著戶部尚書陸中修吵來嚷去,問他要錢糧。
皇后驚了心,外省的水患竟然真的到嚴重地步嗎?皇帝從裡面說見,皇后進來,又見到皇帝一張緊鎖眉頭。
話脫口而出:“你不要急壞身子才好。”
皇帝籲一口氣:“沒辦法呀,各地要錢要糧,大部分水又沒有退,還得能運上去才行。”
說完,心裡頭一寬鬆,不由自主看看是誰安慰自己。
他已經忙的剛剛宣皇后進來也忘記,抬眼一看見是她,面色習慣性的往有了暗沉。
皇后隱隱生氣,更多的是氣自己不應該多一句話。把湯盞交給太監,告退出來。
回到車上,怕女官聽到,無聲的喃喃著:“這算什麼呢,討沒趣的事情……”
但腦海裡甩不開大臣們的爭執,和皇帝的愁眉。
就下個狠心,中午給他加送個菜,把太子送來的東西多送一樣。車外,傳來說話聲。
皇后就問:“怎麼了?”
宮車停下,打起簾子來,車外面站著皇帝御書房的太監。他雙手送還湯盞,眼睛笑得只有一條縫兒:“回娘娘,您送的湯水好,皇上剛用的乾淨,奴才把器具送回來。”
皇后大為意外,本以為他不待見的臉兒出來,一氣之下放到晚上吃也不一定。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微一思忖想到原因:“皇上早上用的什麼?”
“半點兒沒用。剛端起碗,大人們請見,說淹了大半個省,又困住多少人。皇上就命撤了膳,跟他們商議會兒,讓他們自己去說話。奴才們問要不要吃點兒,皇上說吃不下。要不是娘娘您送過去,這一頓也就不再吃。”
皇后點頭嘆息,自然道:“中午可別這樣,不然我早早的送來吧。”
太監透露一個訊息:“那太好了,也就是娘娘您送過去的,是太子殿下的好東西,皇上才有胃口。別的娘娘們送的,皇上一口沒嘗不說,讓還東西回去的時候還有訓斥。”
“訓斥什麼?”皇后心想這真奇怪,難道他新臨幸的宮人,也背背臉兒就不要了?那還臨幸她作什麼。
太監嘿嘿:“皇上說已有御膳,為什麼各宮裡又多費銀子,說外省水患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宮裡還是靡費,外省的人都在水深火熱中,他看也不能看,讓總管公公帶著人一處一處的送回。還說明兒再送的,按后妃干政處置。”
跟皇后的人聽到,面上光彩溢彩出來。皇后面上不置可否,淡淡的,但起了一個心思讓她不寒而慄。
打發太監回去,命宮車繼續回宮。陪車的女官打算恭喜,皇后先開了口,一份兒緊張加上一份兒擔心:“怎麼辦?他這是打算長長久久的盯上我的東西。”
這想法讓女官差點沒笑出來,好在車裡暗,低頭裝尋思的時候,把笑強忍下來。肅然的來回:“各宮裡娘娘全不要,只要娘娘您一個人的,那是娘娘您與各宮的娘娘不同,祖宗手裡的規矩沒有錯,也看著太子呢。”
話雖然這樣的解開,皇后總是心裡憂愁。回宮去頭一件事,又跟去小廚房檢視她的東西去了。
看到一半,她的擔心應驗成事實。御書房跑來一個太監傳旨:“皇上中午到娘娘宮裡來用飯,說太子殿下的好東西,多多的做了來。”
別的人都歡天喜地,獨皇后咬住銀牙,心裡捏成一小團。這些東西宮裡並不缺,這個人為什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