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貌似受“袁柳結親”連累出京的人,他們身份就知道。鎮南王讓皇帝攆走的全是得力官員,外省早有謠言紛紛,說皇帝對鎮南王有了忌憚,這是伺機削弱他的兵權。
前太子黨們,更不用說,那全是少年時身經百“煉”的英才。
大學士因此說聲尚書,倒不是他想也不想就出口。
袁訓也沒有解釋沒有聖旨,還不能算尚書這話。他也相信連襟,又眼前說正事兒呢,他只回大學士的話。
“人心變了,”先是這一句。
白天對黃家等人公文的太子,心裡轉的不停是人心為何變了,聽到這話,目光炯炯有神。
“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天下所有教派,有高人,也有混人錢財的糟粕。如今太平盛世,人心不足又不滿,不是稀奇事情。”袁訓鄭重地道:“把人心扳回來,從有正也有反來看,也不稀奇不是嗎?”
二老王思忖著,太子是他一慣的謹慎,他出來還不到半年,他多聽多看少說話。因為他地位尊崇,一旦說話將左右別人。
還是張大學士開口探討:“我對這樣處置早有上諫。如小袁你說的,人心不足不稀奇。以我看來,你扳不回來許多。不平和不滿將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對此事的看法是,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林允文呢!”
一行人遇上林允文,沒有一個不是安全的。張大學士看得出來袁訓要殺林允文那晚上就行。
袁訓微笑:“那林允文勾結的官員奸細等不能知道。”
“人心,是可以教化的。我對皇上進言,一刀殺了林允文無聲無息,隨後在各省推行聖人學說昌盛,國子監裡許多的人,阮英明成天的跟人吃酒鬥詩,早有才名都遠播。讓他各省巡遊去。他口才好,去一處說一處,還能扳回許多回頭官員。”張大學士早有不滿:“咱們在白費許多功夫,容他猖狂的太久。”
鎮南老王輕咳一聲:“大學士,你難道不想知道皇上歷年推行仁政,為什麼還有許多人心跟著林允文走嗎?”
“但是此人多活一天,我都睡不安穩。”大學士回話。
梁山老王清清嗓子:“大學士,林允文與異邦勾結,只怕他的人到處都有。軍中,也不例外。再說,有些樹得砍根才能斷絕。樹根的絆系一個不能留著。”
他慢條斯理:“我贊成小袁的主意。”
“我也贊成。”太子這個時候也開口。他輕聲地道:“我想知道那些人心為什麼變?為什麼種地打魚做營生不好,心向著林允文叫好。”
張大學士也就不能再強烈反對,只是道:“只怕夜長多生變。”
梁山老王一樂:“夫子不要再尋理由,你是怕奉大小爺這一路上,姓林的活著,你不放心。”
“是啊,他是個生變的首腦。”張大學士也笑了。但不客氣也揭梁山老王一句:“您也有理由,是怕王爺軍中奸細不除,當父親的怎能安心。”
梁山老王沒有難為情,反而欣然揚眉:“正是此意。”
大家笑起來,張大學士又給袁訓一句:“你是怕帶著孩子們上路沒方向。”
袁訓失笑。
鎮南老王道:“夫子,就只有我,你沒有說。”
“您吶,您是怕帶孫子玩不好。”張大學士如老王的願,也給他一句。
房中的笑聲起來的更多,張大學士卻沒有笑,他有些茫然:“真是奇怪,我這樣同你們一說,我也不擔心了。”
那心中無聲無息,卻漲滿邊邊角角的寬厚感,是張大學士以前議論林允文時所沒有的。
聞言,太子看向岳父,二老王看向“壞蛋”,五公子看向四妹夫,袁訓卻把大家一一的看過來。
他們謙虛的都把別人當成自己安心的理由,自然“壞蛋”受到的關注最多。
相對而笑,打算互相取笑幾句時,“哈哈哈哈……”加壽房裡又是一陣掀屋頂子似的鬨笑,在靜夜裡動靜極大。
“格格格格……”元皓笑得最響。
袁訓忍俊不禁起身:“該睡了,好孩子到來,我說晚上陪著說說話,這就快子時了還在鬧。”說聲去看看,往加壽房間裡來。
見房門是閉上的,雖然聽到裡面還有兒子們在,不是大姑娘加壽睡下,當父親的沒有要事不可以進去,袁訓也不推開,只敲幾下,和顏悅色:“加壽,可以睡了。”
裡面一陣慌亂,好似有人躲藏,有人跳下椅子。隨後加壽快快樂樂,香姐兒快快樂樂,元皓更是快快樂樂,一起攆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