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無人在她面前,孩子們早跟著奶媽睡去,陳留郡王還在會人。
陳留郡王雖不在京裡辦公,但也有一些往軍中去過的人在軍中,又有兵部戶部支應錢糧的人必須應酬,他還沒有回房。
郡王妃就得已好好想想今天聽到的事。
這件事當時聽到就足夠驚奇,後來就是每過去一點光陰,就越發的後怕震驚!
姑母!
中宮娘娘!
這是個多大的秘密才是!
這件事情一旦扯出來,牽涉到欺君罪,人言可畏等等。女孩子在賣的途中,總是能說出來風言風語,再變成空穴來風,在宮闈那樣的地方是難以抵擋的。
而在親人的眼中,又痛惜她必定吃了別人不能想到的苦,才到今天的後宮第一人。
郡王妃嘆氣,唉…。原來是姑母接走母親和弟弟。姑母接,是應當的,誰也不能說出什麼來不是?
對面,是輔國公住的地方。本來是一家人單獨住一個驛站,全是官中去收拾。但國公和郡王本是一家人,他們不介意住在一處,也就這樣的安排。
輔國公也正在接待客人。南安侯和他私交很好,知道他進京,白天不敢打擾他,晚上讓人送一桌席面來,和輔國公坐坐。
“你猜,你問我的那事情,是什麼人?”輔國公用低不可聞的嗓音問。他信得過南安侯,又收到過他的信表示疑問,問袁家到底另有什麼親眷在宮內。輔國公知道進京南安侯一定要問,本來他也稀裡糊塗,還想和南安侯談談,此時是知道原因後想避呢,卻又避不開,就讓南安侯先說。
和郡王妃想的一樣,這件事情重大。南安侯要是猜的不對,輔國公可不告訴他。
他沒想到南安侯用筷子沾著酒水,在桌子上直接寫了兩個字:“中宮!”才寫上去,就用帕子擦掉。
輔國公掩飾不住的驚奇:“你,”又佩服上來:“你怎麼知道?”再強打一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這個我信你。”南安侯心想你就是不告訴我,也應當。他指指自己面上:“我還有眼睛,我看得出來。”
“真,真真的沒想到,”輔國公面色恍然:“把我腦袋想破,我也想不出來,是她!”南安侯嘿嘿兩下,他對輔國公家事有幾分瞭解,就幸災樂禍起來:“那你還接得走他們母子嗎?”
第一百七十三章郡王妃對寶珠的不滿
南安侯也是多年為官,就不會好奇再打聽是什麼親戚,長一輩的,還是長兩輩的?他想著袁家忽然和中宮扯得上關係,輔國公這同樣疼愛妹妹的人,你可以頭疼了。
輔國公明顯為難了一下,但還是鄭重地道:“我覺得這事兒吧,還是離得越遠越好,你說是不是?”南安侯哈哈笑了:“有你的,”他打定主意看這個笑話,看是娘娘能留得住,還是你國公能接得走?
輔國公與他相視一笑,忽然都溫暖起來。他們幾乎同時的想到他們定下了這親事,讓大家成了姻親。
而現在來看,又多出中宮來,國公也好,侯爺也好,都一眼看到此事的利益所在。輔國公舉杯:“侯爺,我若是接不走,以後可要你多多照顧了。”他說得假惺惺的,還存著接走袁訓母子的意思。
南安侯大樂,也舉起酒杯:“我拭目以待,哈哈!”
在他們欣喜於又多出一層關係的時候,讓他們提到的小夫妻,也正在說笑。
月色如洗,帶著夏夜特有明朗,星星總像就在手邊,似抬手就可以握住。寶珠洗過出來,穿著雪白的裡衣,隱約可見裡面紅色肚兜。
袁訓坐在榻上,難得的對寶珠出浴視而不見。他沒有上來調笑,還在擺弄他新到手的劍。
劍是純黑色,吞口上一抹銀色,似深邃夜中的流星。寶珠向對面坐下來,對著袁訓臉上的痴迷還是沒有多想。
她和表兇是恩愛小夫妻,寶珠只會笑話袁訓抱著劍不丟。“喲,打小兒就無賴?嗯,這無賴幾時才能改呢?”說過,寶珠自己咕咕地笑。
這些話全是陳留郡王說過的,讓寶珠一句不少的撿了來。
袁訓拿著帕子,一遍一遍地擦拭這劍。劍鋒雪寒入眉,袁訓眯起眼表示滿意。寶珠的話他並不生氣,反而想到姐丈後,還是自語地抱怨他:“好劍他都自己留著,我還得磨著他再要去才成。”
“去磨,去磨唄,”寶珠愈發的笑容可掬。而且逗自己丈夫:“哎,那無賴的人,和你說話你聽到了沒?”
袁訓白眼兒:“我又不聾,能沒聽到無賴媳婦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