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今天要是不管,明天您也不會吃,後天您也不會吃。”
皇帝還是半帶認真:“遲早是我的事情,不如咱們做一回說明白。”
太上皇呵呵而笑。
太后裝聽不見,猶負氣似的,對皇帝沉著臉:“你要管,那依你,你說怎麼樣?”
皇帝心想我不管也不行啊,什麼叫我要管?
按他剛才想的,還是先約定:“只此一回,再有第二回,我就請您疼疼兒子,我寸步不讓。”
太后終於沒忍住,漲紅了臉,真的惱羞成怒:“我知道了。”
“多謝母后。”皇帝放開她,笑了笑:“請母后用膳,今天晚上就給您回話。”
……
已下鑰的宮門開啟,太子、齊王、張大學士,袁訓、方鴻等一一進去。御書房裡,皇帝發下兩件東西傳看,一件是梁山王報捷奏章,一件是袁執瑜給太后的信件。
面沉如水,言簡意賅:“太后病了,不進水米,你們商議!”丟下話,他繼續批奏章,太監引官員們去偏殿說話。
……
連淵也是進宮的官員之一,他走以後,連家的談話沒有中斷。
稱心經過初聽信件的氣惱和擔心,已平靜鎮定。
她是當成主中饋的媳婦來養,輕易不會讓打倒。
晚飯後回到家來,就請家人上下老少全來說話。
“執瑜有信來,他要承繼父親將軍風範,怕別人說兵部尚書的公子不敢長呆軍中,他沒有回來。又怕太后面前沒有人盡孝,讓執璞回來。因為要當執璞長子看待,執瑜把世子讓給他。”
當時連淵還在家裡,和父親老大人聽過,都在心裡尋思,卻沒有言語。
女眷中,連老夫人震驚沒有話,連夫人對丈夫看了又看,因他沒有說話,連夫人也沒有說話。
家裡別的人不能接受:“稱心,這怎麼能行?這不是糊塗了嗎?你快寫信對執瑜說,讓他快不要這樣。”
他們說到一半,宮中來人把連淵宣走。稱心沉住氣,把餘下的話聽完,心平氣和地道:“這大概就是執瑜請太后為我另擇親事的原因啊,他怕我也這樣想。怕他不是世子,我就變了心。”
“什麼?”
“他不要你了?”
七嘴八舌中,連老夫人生了氣:“有太后在呢,憑瑜哥怎麼樣折騰,太后也不會不管他。”
連老大人也覺得有些話不好聽,但這一回讓他滿意的,是他的兒子們再沒有閒言,說話的也不全是媳婦們。
老大人也幫腔:“想想太后她能答應嗎?”
兒子們先反應過來:“是啊,看看太后怎麼做決定吧。這個時候咱們變了臉,讓人看到可不好。”
話慢慢的變了回來,稱心淺淺的有了笑容,當這些年的家,小主婦早就氣勢不凡。緩緩地道:“這才像是一家人。而我呢,和執瑜早就是一家人。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他想的周到,中饋交給如意,我也能放心的離開公婆。”
起身來,對著祖父母和母親拜下:“從明兒起,請為我收拾嫁妝,送我山西成親。”
連夫人憋著的淚水潸潸而出:“我也去,讓你父親也去。你公公身居要職,只怕去不成。你婆婆一大家子人,還要照顧太后,也說不好去不去。我和父親送你。”
連老大人叫過兒子:“送親原本是哪幾個叔伯兄弟,還是哪幾個叔伯兄弟,今天晚上就收拾東西吧,收拾好就走。”
稱心就想到自己少說一句:“公婆讓我幫執璞操辦親事,等他們成過親,我就動身。”
連老夫人嘆道:“是啊,你還是公婆眼裡的當家人呢。”
當下大家拋開總有些揮之不去的失落不說,談論起怎麼送親。沒想到會走遠路,原本沒有想到安排家人。這就安排議定,叫過本人說過,讓他也回房收拾東西,連淵回來。
稱心把家中的商議對他說了,對他拜下:“不管公婆走不走得開,都請父親送我前往。”
連淵張口就能回答:“你公公氣瑜哥自作主張,他剛在宮裡回皇上,說瑜哥大了,件件自己能作主,婚事也自己去成。他不去,也不許你婆婆去。”
“哦?你夜裡進宮卻說這件?”連老大人敏銳的抓住重點。
連淵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狀,回父親道:“是啊,宣我們進宮,就為說瑜哥的事情。”
稱心有了緊張:“皇上卻管這件事情?”
連淵眸光中意味難明,對女兒出神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