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失笑:“感人更應該笑才是。”
三個人各有心思,各有理解,就打算來勸。還沒有開口,“哇……”驚天動地的大哭聲又出來一波。
蕭晗見到大人都哭,去年出生的他也來個放聲:“哇哇,哇哇哇……。”
小孩子哭最容易招惹人,又有大人在前,袁小八和蕭乾讓嚇住,也跟著大哭起來。
褚大花、容姐兒、關大牛和小豹子慌了手腳:“別哭,別哭,”念姐兒拭了眼淚把他們帶出去。
袁訓兩耳朵徹底灌滿,他是一聲也不想再聽。上前欠身:“請長輩們住了眼淚,稱心如意,你們也不要哭了,聽我說話。”
太后劈頭蓋臉給他一通罵:“你教的好兒子!全是你惹的我!當年任性去從軍的是你!帶著他們玩野了心的是你!什麼壞事兒都是你!”
太上皇也是感動中哭的,不願意聽“玩野了心”這話。他在元皓回京後,細細的聽鎮南老王說元皓在外面的“大事蹟”,上了年紀糊塗心思多,曾嘆氣說:“早知道這樣,讓忠毅侯在外面再呆幾年。橫豎我出錢不是。”
鎮南老王提醒他:“太子要成親,我們才回來。”太上皇依然嗟嘆好一陣子。
對於太后此時犯糊塗的氣話,只有太上皇壓得住她。把一通的好聽話送給太后:“你教孫子長進成人,他們如今成人了,你哭什麼,而且亂說話。”
瑞慶長公主走來:“是啊母后,瑜哥這般出息,還不是母后在他身上花許多的心血。說起來,我和加壽都退後。壽姐兒如今還在生氣不是,我也還不高興呢。”
對加壽擠眼睛:“是不是?”
加壽也拭了幾點淚,但更多的還是感動。收到姑姑眼色,加壽也把心情說破:“好感人,要是沒有太后為他們費心思,怎麼能感動出咱們的一堆淚水?大弟二弟這是長大了。”
把袁夫人提醒,她出自龍家,骨子裡有先祖血脈。冷靜下來掂量下,孫子的決定不正是她心底想要的。只是執瑜不寫這信來,衝著太后不敢想。
袁夫人正要勸,外面走來老國公夫妻。
袁家平時就客人眾多,太上皇太后到來的那天,更是鑽營的人不斷。袁訓自從舅父到來,會這些人就交給舅父。女眷們,也由老國公夫人幫著會面,減輕稱心如意的瑣事。
他們聞訊而來,就是這個時候。
進門,見太后難過,老國公道:“想是侯爺又惹您生氣,太后,這是您嬌慣所致。您好好的教訓他也就是了。”
他是請罪的口吻和姿態,卻說出這樣的話。太后又剛聽過太上皇等的勸解,冷著臉兒哼上一聲,但把眼淚住了。
老國公夫人揣著小心,對安老太太打聽。袁訓把信送給舅父看,拆開給自己的那一封,意思差不多,請父親從中周旋,不要讓太后難過。又解釋為什麼把世子給二弟,二弟本有諸般的好,又是承歡回京的人,理當給他。
後面還有一些壯志凌雲的話,帶足少年人的稚氣,誇口自己不會比爹爹差,功名掙的來。
老國公看完心潮澎湃:“這才是先祖家風!”
太后白他一眼,也沒有擋住老國公接下來的回話:“回太上皇太后,貴戚子弟堪大用者,本就是多磨練,多摔打!今瑜哥這一番說話,既有我龍家列祖的錚錚鐵骨,也是祖父遺留下來的英才大略。”
太上皇心想,後面這一句十足吹捧過了。
卻聽老國公嘆上一聲:“我的妹婿之胸懷,有些妹妹也不能懂,倒是我懂。”
太后聽了進去,袁國舅是隨時治好她的一貼靈藥,太后支起耳朵:“這話怎麼講?”
“太后容稟,您生長在邊城,妹婿也是。有時候我們聊起來,對於邊城安危,異邦進犯,都有同仇敵愾。妹婿曾說,他若是能揮刀上馬,他也去了。雖不能,但胸中豪氣不能減,他日傳給子孫。”
老國公還真不是胡扯出來的,這話確實說過。他對妹妹微笑:“我回家的時候不多,妹妹也就應該記得才是,那一年嫻姐兒三歲……”
三歲不記事兒,但瑞慶長公主拼命給陳留郡王妃打眼風,加壽也跟上。陳留郡王妃帶淚一笑:“我也記得了,是有這些話,當時我在父親膝上……”
老國公愕然:“你當時在大同祖母房裡,我在袁家小鎮上。”
陳留郡王妃尷尬一下:“是嗎?怎麼我聽著也熟悉。”
有這段指正,太后相信了。她不願意說袁國舅不對,又不能答應長孫留在邊城,毫不掩飾的愁眉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