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笑得前仰後合,她在丈夫懷裡,倒不會摔下地,就笑得更肆意,笑道:“有回,我對你說過的,”袁訓揉額頭:“我心裡哪記這種事情,管她是誰,讓她好生待著吧,偶然出來一回有情致,天天出來我可受不了。”
把寶珠放下地,給她也理理揉亂的衣裳:“回去和媳婦們搶權去吧,有你來攪和,我剛才沒想順的地方這就順了。”
寶珠打聽:“想順了什麼?”
“你沒來的時候我在想,來找我的人,個個全是張豪將軍那樣的嗎?不會吧。都想往皇上那裡打聽訊息,也就有人往我這裡打聽訊息。那個王恩,”袁訓在這裡沉吟。
寶珠湊上來:“怎麼樣?”
“他不是和歐陽家走近過嗎?容妃雖然又下去,我也防備著她呢,就總把王恩想起。你想想,林公孫攀扯一堆的人,怎麼不攀扯他?我想到林公孫,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他。我想到容妃呢,又能想到他。這個人在我心裡生根似的。”袁訓眉頭擰起。
寶珠有些得色:“你才說小鄒有用,讓他去打聽?”
“本來我是想這樣辦理,你來廝混我,”
寶珠嘟嘴兒:“好好的說話又打趣人。”
袁訓輕笑:“你過來說一大通,我想想人呈給太子殿下,事也呈給太子殿下吧。他要真的有什麼,我再私下裡查不好。我已經私下幫著張豪,再私下裡查別的事,刑部裡現在是柳至,讓他知道,你看他會放過我嗎?”
寶珠又忍俊不禁,袁訓微嘆:“把事情都交出去吧,想皇上不是拖拽的人,說不好沒幾天就有聖旨下來。聖旨一下來,你我心安定。抓緊功夫我陪你玩幾天,”面上重新溫柔,對寶珠笑容可掬:“不帶孩子們好不好,就你跟我,你現在也能騎會兒馬,我們城外跑一大圈,回來讓孩子們羨慕一回,他們見天兒的玩著,無憂又無慮,我多羨慕他們啊。”
問寶珠:“你羨慕不羨慕?你小時候玩的有這樣好嗎?”
寶珠搖頭:“沒有呢,就是看他們玩得好,又有戰哥兒見天的陪著加福,我總想到少陪了你。最近多見你呢,怕打擾你為舅父。如你一樣,我也覺得聖旨就快下來,就想到趕緊陪你吧,不然全讓孩子們玩了。”
眸中閃動著什麼,向袁訓輕輕一拜。
袁訓微笑:“這又為什麼?”
“請,代我把二爺這差使辭了吧,以後我只專心相夫帶孩子們,外面有你,從來件件放心。家裡有你,理當也讓你件件放心。說起來你我成親這些年,聚少離多。現在算安定下來,自然以家裡為重不是嗎?”
寶珠說的認真,袁訓聽的認真。夫妻再一次有心意相通之感,袁訓伸出手,寶珠伸出手,兩雙手互相握住,凝視對方面龐。
深深的對望上,數年來你在軍營我小鎮守候,你獨自守家我時時思念……一起浮上心頭。
掐指一算,成親好些年頭。好些年頭裡過去的歲月,過去不少事情。好些事情裡,卻如夫妻們自己說的,還缺少夫妻單獨的溫馨。
袁訓低聲:“啊,有寶珠一直陪著。”
寶珠低聲:“啊,嫁給你呢才這般有趣。”
書房本是肅然的,在這一會兒頓生繾綣,兩個人像回到新婚的那個晚上,那個初成夫妻的夜裡,當時一切是美好,直到今天,一切還是這樣的美好,絲毫沒減半分。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太祖得天授命,至朕今日,不敢忘天恩,不敢負臣義,不敢傷黎民。太祖安邦,設十大重鎮以抗外藩。至高祖皇帝,十郡王領兵權,東安、靖和、定邊、江左、延寧、陳留、長平、漢川、渭北、項城。
延寧郡王馬革裹屍,江左郡王負屈戰死。定邊叛逆,實傷朕心。昔日祖輩,皆不是無勇無義無德無行之人,後輩子孫享皇恩,食俸祿,竊賊之心從何而來?
論國法,難容之!
論皇家血脈,豈無承擔氣概。
論祖輩們英勇,朕亦不忍。
想太上皇在時,十三年榆林陷,定邊郡王廝殺三日三夜,上皇嘉獎,從不敢忘。十五年寧城陷,東安郡王苦戰,傷左臂,至今不能自如,上皇嘉獎,從不敢忘。十九年楚城遇襲,靖和郡王傷有百痕,從不敢忘……
今葛通忍家恨為國寧,朕憐其心,如何不能成全?
……
定邊竊賊,誅滿門可矣。東安靖和,各返軍中。
重整軍紀,重振軍威。三軍聽令,守規正矩。將士齊心,操練可成。何愁外敵再來,何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