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敢想葛通會放過他們,這就讓打矇住,也就只佩服一個人。
忠毅侯嗎?不不,不是他。
靖和郡王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年模糊的模樣,他貴氣天成,他風神俊朗,他……靖和郡王這一次進京畏罪而來,只金殿外金階下跪著,他實際上就沒見成,以前見到是十幾年前,他記不清他的樣子。
他是當今皇帝。
……
葛通也好,忠毅侯也好,全是前太子黨,如今算皇帝黨。他們有任何的華彩,就跟石頭城不是小王爺能打下來,大份兒功勞要歸在蕭觀頭上和袁訓頭上一樣,葛通的變通,忠毅侯的出手相助,應該歸功於當今皇帝。
靖和郡王佩服葛通敢轉變,當做別人不能做的事情時,別人就會生出服氣,但靖和郡王一樣能看穿葛通這樣做的好處。
他大寬大恕的原諒東安和靖和,對他自己長在軍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當兵的性子直,哪怕葛通肚子裡一萬個彎彎繞才上這道奉折,當兵的血性直,葛通將軍這一道奏摺,把他在軍中的地位奠定不少。
就是東安、靖和的人都會佩服他。
靖和郡王喃喃:“好一個棄家仇而保國土,”這不是又罵兩個郡王一層,把他們麵皮又揭下來一段。
當時他們兩個人,一個為嫉妒,一個為貪財,都不是為國土。這一會兒靖和郡王反覆唸叨這句話,心裡是滾油煎的滋味還是羞見世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靖和郡王嘆氣,這句話饒是罵足了人,葛通他倒還落下一片英雄名聲。
真是豈有此理啊,苦苦尋仇的也是你,如今大仁大義的也成了你。靖和郡王苦笑,這是皇帝當太子時門下出來的人,這是他的太子黨們。
只這一道奏摺,就算是個人物。
而忠毅侯袁訓,就更了不得。前任太子黨三近臣之一,在今年知道他原來是皇帝的嫡親姑表弟,他敢把張豪往現任太子門上引見,明著甩出話:“能救一個是一個。”這份膽量大過張豪求告過的任何一家。
當然現太子府是袁侯爺女兒家,他小小不到十歲的長女已在府中當家。當的有沒有笑話,別人還不能知道,但見天兒往太子府上一坐,這是事實。但袁侯爺這份膽量還是出自於前任太子,當今的皇帝門下。
總是忠毅侯對皇帝有所瞭解,才敢做出這救人的舉動。
靖和郡王自己難道不知道葛通若是跟他拼了,他將連累無辜家人和將士們?
感激忠毅侯也好,對葛通有點兒服氣也好,都抵不過對皇帝陛下的懼服。那宮中託言避暑的人。
這兩個都是他的人。
……
靖和郡王生出懼怕,就更難猜測皇帝心思。不由得要想,這算是苦主撤狀,接下來就全由皇上發落,他會不會顧惜數十年披星和戴月呢?
…。
離他不遠的單身牢房裡,東安郡王也這樣想。
他這裡一片歡騰,跟他的人爭著來告訴他,還花了冤枉銀子,摺子副本你買我也買,花上千的銀子出去。
靖和郡王相對於東安郡王來說,他是貪財。鼓動他的三位將軍行事也不當,靖和郡王還有能扳能辨的地方。
東安郡王就慘,他是直接殺了霍君弈。
見到這副本摺子,他們喜笑顏開在情在理。
靖和郡王能想到的葛通心思,東安郡王一樣能想到。東安暗想過,葛通這樣做,不過是為兵權和收買人心罷了,心思隨後也就放在皇帝身上。
現在就是宮裡那位定生死,他是不是會如奏摺上寫的,顧惜到數十年征戰辛和勞?
……
黃昏的時候下了幾點雨,秋老虎暑氣在傍晚時也自消。柳義大跑小跑的走進殿室,把他一臉的沮喪揚起。
皇后看上一眼,就冷淡增加幾分。故作平和的道:“皇上聖駕竟然還不回來?七月裡算秋天不是。”
纖指尖尖,卻捏緊手中蓮青色帕子。
柳義陪笑:“七月天秋老虎,白天還熱呢。”皇后沒好氣翻他一眼,柳義縮縮頭。又諂媚地上前:“皇上雖然不回來,但今晚也沒有招人臨幸,就有侍候的,也不過是隨身幾個宮人,娘娘可以安心。”
“這幾天皇上哪有心思臨幸人?”皇后微哂。
柳義乾巴巴:“娘娘說得也是,適才我去御花園打聽皇上今晚可起駕回宮,見到賢嬪的宮女,梁妃的宮女都經過,以奴才想,也是打聽訊息的吧?”
想到幾個宮女面上的焦急,裝模作樣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