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是如此,以後你回去的時候,將太醫院的醫正帶著,回去看虞氏看看,可有大礙!”沈太后不輕不重地道,到底是顧慮徐參知,沒有下廖氏的面子。
廖氏代虞氏謝了恩,便又垂頭坐了下來,手心裡已然冒出了汗。
她言辭極少,也不甚與旁家夫人攀談,顧言傾一直不知道,徐家的夫人是位年輕婦人,想來是繼室,“廖?”
杜氏見她蹙眉,輕聲道:“是工部廖侍郎家中的妹妹,比你略大幾歲!”
顧言傾恍然,大約又是廖侍郎仕途的犧牲品,徐參知已經年約五十,廖氏不過二十出頭多一點,她的兄長既然做到了侍郎,原是可以將她許給一門青年舉子為妻的,或是侯、伯府的次息,也不是不可能。
再看那廖氏雖然面上塗了胭脂,依舊難掩眼下的烏黑,不知怎的,顧言傾忽地便想到古代人在床第間那些不為人知的癖好來,心下暗暗盤算,也許救敏敏的事,可以從廖氏這裡尋突破口?
顧言傾小口喝著杏仁奶茶,似乎有瞬間的錯覺,她總覺得敏敏定然是知道了什麼線索,所以在徐家不願意出來,還是真的只是顧忌著虞家的名聲,只是這後一種可能,顧言傾立即便否決了,如果真的是為了虞家的名聲,敏敏當年也不會退了青州知州家的婚約,另嫁到徐參知府上去。
第47章 囫圇模樣
御書房裡頭; 換了一身黑袍子的元帝在長條書桌後來氣急地來回踱著步子,下頭的袍角“沙沙”做響,猛地轉過頭來盯著下頭站著的沈溪石和鎮國大將軍林承彥; “沈令寬有這般大的膽子; 慶州失守,也敢欺瞞不報?”
沈溪石淡道:“陛下息怒!”
元帝瞪了沈溪石一眼; 又看向了林承彥:“此事可確屬實?”
林承彥稟道:“陛下,此事臣也是聽線人所報; 尚不知屬實與否; 只是茲事體大; 不敢不報!”
元帝的怒火點一下子過去,腦子也清醒了些,既是報到他跟前來; 自然是有八九成的把握,林承彥在朝為官多年,定然不會謊報軍情。
元帝一想到承禧殿裡的頭的母后,心情便有些鬱燥; 原本以為讓沈家掌握永慶軍,是寬慰母后的心,讓她知道他不是那等子會拿外祖家下刀子的君王; 只是堂堂沈家嫡長子,沈令寬竟這般無能,生生將一個慶州給拓跋部的小賊奪了去。
西北邊境的口子一開,吐蕃諸邦、西州回骼怕都會蠢蠢欲動; 元帝想到這裡,對沈令寬隱隱生了殺心!
元帝抬起右手,又朝下虛按了按,“拓跋部一直佯裝臣服我趙國,卻時有侵擾邊境,反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略頓了一下道:“林將軍,朕給你下一道密旨,你速速返回鎮州,帶著雲翼禁軍前往太原府!”
“臣明日一早便動身前往!”
元帝眼前忽地閃過貴妃旋轉的層層疊疊的玫瑰色羅裙,聲音緩了了一些,“家眷便先暫留在京城,以免動靜太大,打草驚蛇!”
林承彥知道此次前去或是支援汾州,慶州失守,拓跋部下一個目標定是汾州,阿言若是知道,自然要跟著她同去,此次情況危急,他卻不敢大意,當下應了下來,便跪拜回府收拾去了。
元帝想著讓他夫妻二人好生敘別,便派了小黃門去轉告杜氏一聲。
沈溪石原也是要走,被元帝留了下來,問沈溪石:“前頭打仗的事交給了林將軍,朕倒甚為放心,只是,此事若屬實,朕要處置明遠伯府,太后那邊,沈卿可有什麼主意?”
沈溪石默了片刻,稟道:“倘若陛下不處置明遠伯府,必然滋長了佞臣的賊心,不利於趙國江山穩固,太后娘娘那邊,臣想,莫若以‘孝’打動。”
若是知道兒子能靠得住,只要不滅了明遠伯府全支,太后想必也能夠忍得下。
元帝緩緩點頭,“此事尚沒有風聲傳入汴京城,這些時日,朕便往承禧宮多盡些孝道。”
一雙深邃的眸子,審視地看向了沈溪石,“你對沈家的人,倒是不會心慈手軟!”
明遠伯府畢竟是沈溪石的本家!
沈溪石面上半點波瀾皆無,只依舊恭謹地道:“臣一心為陛下分憂,早已將己身度之事外!”
他說的大義凜然,元帝口裡像吃了檸果一般酸得慌,先前憂急的情緒一掃而光,仔細打量著沈溪石一張面如冠玉的臉,“聽說沈卿近來撿到了寶貝,便是早朝,也是滿面光輝,眉宇間喜色難掩,沈卿既是一心為朕分憂,不如也替朕分分眼下的憂,朕甚想知道沈卿的寶貝長得什麼個囫圇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