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小說:汴京美人醮 作者:炒作

小兒卻因一步不慎,鬧得滿朝風雨。如今天下事大定矣,臣深感年已老邁,願賜骸骨,尋我小兒。”

言下之意,他兒子不過醉酒打了兒息一拳,誰知道這等家事竟鬧得滿城風雨,現在逼走了他兒子,他這個“年已老邁”的臣子只得辭官去尋子歸來。

徐參知正哭得哀哀悽悽,鼻涕眼淚一把,毫不淒涼,忽聽一直默不作聲的沈溪石狀似無意地道了一句:“臣不知,天下之大,只有徐參知家中有父子人倫?”

上頭正被吵得煩躁的元帝,一聽此話,險些笑出了聲,忙正了面容,肅聲道:“此事是徐二郎之過,與徐卿無關,徐卿莫再自責,待虞氏醒來,朕自當還青州虞家一個公道!”

沈溪石望著徐參知五味摻雜的臉,心裡暗暗嘲諷,所謂父子親情,在官位面前也不過是一張沒用的廢紙。

徐參知待徐二郎如是,那人,對他,大概也是這般想的吧!

人生在世,熙熙攘攘,竟沒有一樣東西,讓她覺得可蓋過阿傾,當真是稀罕得緊!

第40章 辛夷

散朝後; 徐參知滿面羞慚地準備從東華門出去,他從政這許多年,鮮少有這般豁出臉皮的時候。

心裡暗暗估摸著他做出這副痛心疾首的老父模樣; 陛下那邊約莫是闖過去了; 只是二郎怕是近幾年都不得回京。

只要二郎不回京,汴京城中那些魯地的官員便不好再咄咄逼人; 拿此事大作文章。

這般想著,徐參知不由掏出絹帕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珠; 行動間忽覺背後汗津津的; 竟是溼透了; 幸好戴了官帽,在大殿之上尚且看不出來,此時東風吹過; 竟有些冷意。

暗暗感慨自己到了參知政事的位置上,還會因這等小事受百官的脅迫,在陛下跟前搖尾乞憐,一邊又想著張老賊一派在此事背後定然有推波助瀾。

否則不過是家事; 即便二郎出閣了些,至多御史臺上個摺子參一本,提點兩句便也過去了; 何以鬧得要上聯名書這等嚴重的地步。

且那聯名書上所述,雖多浮誇,也偶有內裡實情,便是這半真半假; 讓他心懷驚懼,眼下那幅燙手的畫還沒有找到,許是已經落在了旁人之手。

先帝和沈婕妤都已離世,當年的內裡詳情,怕是隻有太后和兩位太妃,以及沈家知道了。

好在畫的事,除了二郎和他,便是虞氏知道,這畫丟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徐參知正想著,不由走到了東華門外,守門的禁軍拿開了杈子放他通行,家中候著的腳伕抬著棗紅簷子過來,正待上去,眼角忽地瞥到右邊擺著各色吃食的小巷子口,那個一匹棕色的汗血寶馬上頭朱裳緋裙的男子背影,心下一突,仔細一望,便見尚穿著樞密副使官服的沈溪石正騎在馬背上閒閒地摸著馬脖子,眉眼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溫和,翩翩如玉佳公子的模樣。

似乎世人識得的那個陰鷙、冷漠的沈溪石不過是夢裡的假像。

徐參知不由便駐了足,狹長的眼眸冷望著那馬上的人,沈溪石因自幼遭到沈府嫡支的欺壓,又從不入流的殿侍一步步爬上來的,所以性子自來像一把嗜血的刀,陛下重用他,也是看出他是一把好刀刃,而如今在這麻香、羊羶味、甜酒味兒混雜的地界看見這把刀刃的身影,徐參知總覺得有些詭異得不真實。

如若他不是和明遠伯相交甚深,只怕這一刻也會以為其實沈溪石是在優渥環境中長大的溫潤如玉世家公子。

他的小廝正在對面一個賣烤羊肉的小攤子上精心地挑選著炙白腸、烤腰子。

小販給他用油紙包好,繫上紅繩子,小廝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往前頭的羹湯攤子上走去,那小本子上約莫是記錄著一份清單。

沈溪石已然注意到徐參知在偷窺他,不只徐參知,今個從東華門出來的人,每一個都要望著他許久,沈溪石倒不以為意,左右他和阿傾成親的請柬很快便會送到百官的手上。

想到昨日握著的那軟軟微冷的手,沈溪石心裡從來沒有的充盈過,第一次發現汴京城的春季萬花爭妍。

他自小便知道顧家小娘子嘴饞,要不然第一回見面,也不會流著哈喇子搶了他一塊紅薯,昨兒個夜裡沈溪石半夜起來囑咐裴寂將先前記各色吃食的小本子找了出來,在裴寂疑惑的眼神中道了一句:“到了用得著的時候了!”

阿傾都給他握手了!

徐參知身旁的長隨見他在看著沈樞相,笑道:“屬下剛才聽旁家小廝說,沈樞相和林夫人義女的親事定下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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