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聽徐老弟說過一回,說虞氏是二郎自己願意娶的; 既是願意,當初也是琴瑟和鳴的,此番下此重手,裡頭定然是有你我不知道的隱情。”
甘尚書笑道:“那虞家不過是書香門第,和汴京城離著萬千裡地,伯爺這話怕是還得斟酌斟酌。”
明遠伯眼眸微眯,淡道:“老弟你近年才調來京城,不知道虞家在汴京城可不僅僅一個姻親!”
“哦?這我還真不知道,還請伯爺指教一二。”
明遠伯微微笑了一下,用食指醮著酒,在桌上寫了一個“顧”字,在甘尚書駭然的瞬間,笑道:“顧家昔日的世子夫人虞氏,便是出自這青州虞家,認真說起來,正是這徐虞氏的小姑姑。”
甘尚書頓覺口內一陣燥熱,忙灌了兩口涼茶,咂舌道:“這,這,徐相爺也敢讓兒子娶?”
明遠伯笑道:“還不是為了籠絡士子,張子瞻可是科舉出身,徐老弟這麼多年為了和張子瞻一較高下,下得可不止這一步險棋。”
說著,沈仁樸瞥了一眼對過似乎還沒醒的夏侍郎,和甘甫互換了一個眼色,笑道:“甘老弟,不如我們去麥秸巷子裡頭,聽聽曲兒?”
甘甫立即朗笑了兩聲,“伯爺好雅興!”說著兩人踉踉蹌蹌地出了雅間,讓夏家的小廝將夏侍郎送回去。
一刻鐘後,夏府正院裡頭燭影搖晃,夏夫人接過夫君換下的外衫,微微皺了眉,卻聽滿身酒氣的夫君道:“夫人,你可莫嫌棄,不是這一身酒味兒,今個我還得陪著他們去勾欄巷子裡呢!”
夏夫人眉目間立即柔和了下來,將外衫在紅木雕花衣架前掛好,仔細地理了上頭的灰塵和柳絮毛,外頭的女使已經端了漱洗的盆子、熱水進來。
夏夫人給夫君端了碗醒酒湯,看著他喝了半碗,才道:“今個我去甘夫人府上,聽說魏家三娘子陪著國公爺在家守孝,沈樞相那邊倒傳出了議親的訊息。”
夏侍郎原只當閒話聽著,聽到後半句,笑著看向了夫人,“議親?這回又是誰家?”沈樞相議親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哪一回不是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兩年汴京城百姓光看沈樞相的熱鬧都看不過來。
夏夫人抿嘴笑道:“那日沈樞相下湖救的小娘子,耶嘉郡主新收下的義女,姓顧,單名一個絮字,益州人氏,是一個孤女。”
“孤女?”夏侍郎放下了空碗,沈溪石雖出身明遠伯府,但是一直受明遠伯府嫡支的打壓,官家先前便是為了給他找一門權貴的姻親,才這般關注沈溪石的婚事,原也是官家愛護臣子的心,雖然也不排除官家對沈溪石這把刀寄予的厚望,但是沈溪石的親事一直有些艱阻。
後面不知為何太后又插了手。
夏夫人見夫君聽了進去,顯然這個訊息對他有用,想到今個在甘府裡受的閒氣,也覺得都是值得的了,又笑道:“前些日子,承禧殿召見了顧小娘子,說是當日魏三娘子也進了宮。”
夏侍郎單手叩著桌面,有一下沒一下,“這樣說來,顧小娘子與沈溪石的婚事一早便在議程中了。”再聯想到魏國公閉府丁憂,顯然魏國公當日受彈劾下朝後,也是揣摩了聖意。
他的上峰甘尚書原是和魏國公、明遠伯、徐參知一系走得近些,徐參知因府中郎君虐打虞先道孫女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魏國公也因女兒過於驕縱而惹了這無妄之災,短短几日,這一派眼睜睜就凋零了下來,明遠伯府背後雖有沈太后在,但是畢竟孤木難撐。
張丞相那裡,有景陽侯、沈樞相,另外還有一直不站隊,但是有明顯傾向的楚王、殿前都指揮使兼駙馬杜熙文,若是此番沈溪石與杜氏義女聯姻,便是也將林家拉在範圍內了。
他倒是要早些為自己做打算。
夏侍郎理好了思緒,便起身去洗漱,等晚上滅了燈,兩人溫存一番後,夏夫人趴在夫君的胸膛上,輕聲道:“妾身想著,那顧家小娘子畢竟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與沈樞相不過也只是那日湖下接觸了一次罷了,就能飛上枝頭。”說到這裡,夏夫人頓了一下,見夫君沒有打斷的意思,才又小聲道:“楊國公府上的小世子與,珊兒……”
夏夫人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到底怕惹惱了夫君。
夏侍郎淡道:“楊叔岱畢竟是好心救了珊兒,我們萬不可以就此在姻緣上要挾了人家,不然,珊兒若是知道了,定然會無地自容。”
夏夫人微微紅了臉,“是妾身想左了,妾身也只是想著珊兒已經及笄了,也該給她尋一門好親事了……”
夏侍郎搖手打斷夫人的話頭道:“此事你切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