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腸,她知道世上有一種人是壓根不會撒謊的,但這種人要真撒謊,那你如何逼問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撒謊,這種人天生固執,認定了什麼,就死也不會變。
芳婆給莊子塗倒了杯涼茶,莊子塗客氣接過喝下半杯,芳婆隨手拾掇著物件,開口又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阿容大婚我去過紫金府,那樣雍容華貴的辛夫人…你也認得?”
莊子塗從未與人傾吐過他和辛婉的過往,他是真心愛慕這個辛家的女兒,哪怕她嫁給薛少安,在莊子塗心裡她也是如此珍貴,珍貴到他不忍心傷害辛婉一絲一毫的清譽。
第134章 烈女子
莊子塗從未與人傾吐過他和辛婉的過往; 他是真心愛慕這個辛家的女兒,哪怕她嫁給薛少安,在莊子塗心裡她也是如此珍貴,珍貴到他不忍心傷害辛婉一絲一毫的清譽。
“故人之交而已。”莊子塗放下茶碗。
芳婆呵呵一笑; “你說我也是你故人; 敢情我讓你做什麼你也會去做?婆子我喜歡天上的月亮,你去摘一顆?”
“摘星攬月誰能做到?芳婆你說笑了。”
“幫辛婉救走姜國皇孫就容易了?你不也做了?”芳婆毫不示弱; “你能為辛夫人豁出命去,我猜啊…你們是…竹馬青梅的情人?”
“不是。”莊子塗面色黯然。
芳婆故意打量著風塵僕僕的莊子塗; 嘖嘖道:“女子覓夫君; 多是希望有一個倚靠; 能幫上自己的家族那就更好,你看著不過是個江湖遊俠; 要我是辛夫人吶,也是往高處走。”
“婉兒是身不由己。”莊子塗打斷道; “她有許多事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
這該是多傻的男人。芳婆心底唏噓,從辛婉出嫁到現在; 二十多年光景; 眼前這人竟然滿心還只有辛婉一人; 他手握寶藏,半壁天下都可以盡歸囊中,卻只為辛婉折腰,做什麼都願意。
“我看不見得。”芳婆又道; “要你富過薛家,辛夫人還能不跟你?”
“人人都只看得見薛家金山,就那些東西,也值一提?”莊子塗難以剋制的冷笑了一聲,“辛氏嫁女求財,薛家不過出了雙倍的價錢,就娶到了這世上最好的女人…”
“金山還不值一提?”芳婆做震驚臉,“薛家鉅富,看傻了婆子我。”
“人人都只看得見那些表面的東西,覺得那些才是能握在手裡的。”莊子塗神色憤怒攥握青玉簫,“誰又會知道,真正的東西,他們根本看不見,猜不透…”
“不知道你再說個什麼鬼。”芳婆啐了口,“說教一個婆子,也就你個棒槌。”
莊子塗意識到眼前的不過是個年老的殮女,自己一腔悲憤抑鬱她哪裡會懂,他自嘲笑著,擺手道:“是我說錯,芳婆莫怪。”
芳婆拾掇完物件,擦了擦手在莊子塗身前坐下,“我多嘴問一句,要辛夫人跟你,你又能拿得出什麼給辛家?三倍價錢?”
——“三倍?三十倍,三百倍,我都心甘情願。”
“你蒙我嘞。”芳婆大笑,“你兩手空空身無長物,也就一根不離手的玉簫而已。三百倍?你怎麼拿出來?”
“我當時要是用高價得了婉兒,和贏了一樁買賣又有什麼不同?我又怎麼知道,婉兒願意跟我走,是真的傾心於我,還是因為我能給她的東西?”
“你真是一根筋。”芳婆扼腕道,“薛家能用馬價娶到辛夫人,辛氏嫁女就已經是一樁買賣,既然是買賣,價高者得又有何不可?辛夫人忠義雙全,她甘願為家族國家遠嫁,這是忠;她照顧陪伴久病的夫君,這是義,對待忠義烈女,不需套路,只要果斷,你瞻前顧後只會錯失悔恨,你當年要早遇到我這個婆子,我準幫你得了辛夫人,只可惜…哎,你居然會輸給薛侯爺那個病秧子。”
莊子塗似如醍醐灌頂,幹唇半張,良久說不出話來。
“聽你的口氣。”芳婆繼續又道,“你也不缺錢銀,好像比那薛家還有錢,怎麼,是你爹孃不肯你娶媳婦花錢?”
——“孤身一人,如雲如燕。”
“既然只有你一人,家財萬貫為什麼不拿來娶媳婦?”芳婆咋舌。
莊子塗笑看老嫗的褶子臉,指肚撫向腰間的青玉簫,“縱有無數家財,卻非我一人所有,我可馭,卻不可被人覬覦。”
“你怕辛夫人是覬覦你的家財…所以你才瞞著沒有說?”芳婆追問。
莊子塗玉蕭輕搖,“芳婆剛才說辛婉是忠義烈女,既然忠義雙全,她一定是會為了姜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