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著趨到車前,掌櫃的送上笑臉兒:“我正說梅花香的不一樣,敢情來了貴人,請請,裡面請。”
他這樣的殷勤,春草看不下去。門外也有人看不下去。另外兩輛新到的馬車裡,挑簾子露出兩張年青的面容。一個人譏嘲道:“瞧啊,這個讓小門小戶退了親的,還真有臉面出來擺架子。”
另一個斜翻著眼:“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擺架子有什麼用,宇文家快不行了。”
兩個人下車,夥計堆笑:“二位姑娘,請問是哪家,可有請帖嗎?”回他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一個叉起腰:“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正是來問你們,怎麼沒有我家的請帖?”
另一個瞪著眼,原本好看的杏眼因此變成不倫不類:“喬家,不認得了嗎?”
夥計連連點頭:“是是,我這就進去問問,興許發少了也不一定。”下面一句“二位姑娘請這裡等候”的話還沒有出來,喬家的二位姑娘冷笑道:“當面還想弄鬼兒嗎?我們已經來了,管你有貼子沒有貼子,我們自己進去。”
越過夥計,兩個人各帶一個丫頭,大搖大擺地往裡進。
夥計小跑去知會掌櫃的,掌櫃的微微一笑:“開門迎客人,今天有請帖的是貴客,沒有貼子的也可以進門,既然來了,就招待吧。”他手捧著一盤子新式珠寶,急步走開,送去給京中如今最當紅的女眷,平王妃過目。
無憂和春草在看老梅,身邊沒有別人,春草得已問出她的鄙夷:“姑娘,皇上今年說節儉,這家鋪子可真大膽,這就賣上珠寶了。”
“你不知道,皇上返京的那一仗以前,這家鋪子奉上一筆金銀,也算有功之臣。”
春草哦哦幾聲不再說話。
身後有腳步聲,夥計走來道:“請王妃進去賞鑑。”另一個陰陽怪氣的嗓音出了來:“喲,孃家快要倒了,還有人賞得下去珠寶?”
文無憂抬眼看一看,雖不是熟人,卻是認得的。
昌邑郡王明達成親的那天,文無憂因沒有定下和明逸的婚期,又因為在很多人的認識裡,她和明逸早就成親。也因為戰亂剛過,男女大防還在鬆懈中,無憂也參加婚宴。
喬家的人來鬧事,文無憂就在旁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喬家的人。
是哪一房,她卻沒問過。
春草湊到她耳邊:“姑娘,這是喬家最差的那一房。”
“你怎麼又知道了?”無憂取笑。
“喬家來鬧事,讓抓了不是。我後來往獄裡問過好幾回,跟著姑娘出去這一趟回來,又去看了一眼,恰好見到這兩個送飯食。”
“這麼說,喬大姑奶奶和喬公子還沒放出來?”
春草咧嘴開心地笑:“還沒有放出來。”
文無憂心中有了數:“這麼說,她們有的是緣由恨我。”
“有啊,喬家總是認為原先的二夫人和姑娘爭婆婆風,自然恨姑娘。是以,姑娘,咱們教訓她麼?還是嚇唬幾句。”
文無憂不知自己應該是什麼神色,才配合得上春草的話意。嘀咕道:“爭婆婆風,哪有這句話。你就說公婆面前爭寵就是。”
春草好心的提醒模樣:“姑娘當時還沒有嫁人呢,是喬二姑娘一個人爭婆婆風。所以叫爭婆婆風。”
“是了,你說的很好。”文無憂知趣的不再和春草爭論,再爭下去,估計自己不贏不說,對面那兩個見到主僕嘀咕來嘀咕去,只是不理她們,已經把鞭炮移到面上,隨時大爆發。
再喚一聲:“春草,知道咱們出來做什麼嗎?”
“勾引壞人不是嗎?”
“又說錯了話,那不叫勾引。”
春草嘿嘿:“我想說引蛇出洞來著,但對面這兩個不夠資格。”
“是了,不夠資格的就一舉擊退,犯不著陪她們浪費功夫。”文無憂說到這裡,對喬家的兩個已擺好對戰姿勢,可能面頰、手臂應有些痠痛的姑娘板起臉:“你們敢諷刺我?”
“誰諷刺你了,我們閒說話,我說我姐姐孃家要倒了,”
“我說我妹妹還有心情賞珠寶,說你了嗎?”
喬家的姑娘一人一句,氣勢兇的很。
嗓門兒也不低,附近有些人的眸光看過去。
見平王妃怒容滿面:“還敢狡辯,春草,給我打了出去。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不許她們出現!”
“好嘞,”春草笑嘻嘻挽袖子,笑眯眯走上前。當然她並不是真打人,這就走的慢騰騰。在別人看來,好生的大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