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話。御前會議佔用鐘點不說,收復全國不是小事,也熬精神。從喜悅中抽出來,投入到思慮中去,都認為今天不是好日子。
三殿下也認為先喜慶一下,讓勤王回來的人休息幾天,養足精神,再耗這個精力。但就皇帝來說,一天不回京都,一天懸在眼前。隨著明逸的話,他重回京亂那天,重回逃難的日子,沉重的心情上來而沒有反對。
“好吧,咱們說說。”
這裡有女眷也有孩子——如小郡主和嗣哥。有一個官員謹慎地道:“御前會議應該單獨召開?”
周夫人先起身,說了聲告退。
她往外面走的時候,明逸回了話:“文帥要參與。”小郡主眼巴巴,明逸對她一笑:“郡主也應該留下。”
文無憂回來以前,對父母親說過:“我不過就救下幾個人,想想我離開爹爹母親有多難過,逃難的人也一樣難過,大家結伴兒走路不過這樣。沒有想到找到甫哥,又有爹爹相助,玉成也出了不少力,竟然辦成這麼大的一件事情。等見到皇上,就把這大帥的差使交卸,免得惹人非議,反給父母親添上不應該出來的閒話。”
但這會兒說收復全國的話,文無憂還是有幾點建議要說。她留下來,也認為玉成應該留下來。還有……她起身笑道:“回皇上,周家嬸孃也應該留下,女眷們都應該留下。這一路上多少人量多少米,都由她們當家。打仗的人有功,料理補給的人也一樣有可說的。”
周夫人聽到這樣說,嫣然一笑回了身,候著三殿下說話。
三殿下心如明鏡,他需要這裡每一個人。這些不是在他護翼之下歌功頌德,而是艱難的在亂世中掙扎出來,也要往北方重新成為他的子民。
收復全國,收復京都的話,今天說不完。不過簡單有個提綱,大約是這樣。
具細到某一座城池怎麼打,另外有單獨的籌劃。他何必在今天就分出上和下,尊與卑,什麼人可以聽,什麼人你得退下。
展顏道:“都留下來,都說一說。”聞言,周夫人姍姍然回座。
周知的不安沒有下去,湊到母親耳朵上:“等會說起話,父親別又指責太師。我聽說好些人對太師不滿,但也有好些人不提投靠郭村的話,也認為父親辦事決斷,不聽別人的話。都有這根兒不是。我能得官職,母親能讓點名參加會議,這全是無憂妹妹的功勞啊。”
“啊,你這個傻孩子,你父親對太師的不滿不是過去了。”周夫人輕描淡寫。
“幾時過去?剛剛打過不是。”周知反問。
周夫人但笑不語。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至於說話刻薄到彈劾太師時,提到他死去的兒子。
凡是京里長大的人,知道宇文緗發瘋過的人,都能記起宇文永傑死的另有原因。
罵人,是不揭這種短的,讓別人聽到只會說周大人不應該。
周夫人對兒子低低聲:“不過去能怎麼樣?除非你父親壓得住你天伯父。”
周知恍然大悟,他雖沒想到父親的刻薄話不通常理,不說與他平時的談吐不符合,就是世家公子的談吐都算不上。但想想有文天在,自己父親奈何不了太師。他釋然了,語聲透著輕快:“多謝母親教導。”這就專心的聽明三爺說話。
“文尚書,你一總供給勤王兵馬多少糧草?多少物資?”
文天報出一個數字。
不管山南來的山北來的,他手裡應該有一本總賬。
“文尚書,你這些糧草是哪一年開始積存,都是哪些人。”
文天閃閃眼睫,但如實說了出來:“最早是在六年以前。”
他離開京都十幾年,在他走以後,太師才讓郭村壓制,一年不如一年,卻不是一開始就需要文天準備東西。十幾年以前,文天還沒有尋找到安身之處。
喬大人失落過以後,齊大人一直在惱恨,正想著今天只能看著別人風光,這句話以後,齊大人心思重新活動。
六年以前?這話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六年以前你就知道郭村要造反?你早怎麼不揭穿他?
當時太上皇執政,當時揭穿太上皇肯定不信,但這句話可以為齊大人所用。他暗暗記在心裡,準備一會兒發難。
明逸又問:“都是哪些人在準備呢?”
文天又說了出來,都是宇文家的子弟。
“太師,你宇文家的子弟為什麼在外省成家?”明逸看向宇文靖。
宇文靖老狐狸一隻,坦然的回道:“說起來家門不幸,同室操戈。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