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嚴氏走後,郭村自言自語:“忒傻,為什麼要斷親呢?宇文天太能幹了,他在太師手裡一天,公公我一天睡不好覺。十大名公子居首名不虛傳,坑走的五千人到現在還是沒找回一個,這樣的人,偏又定了雲家的親事,雲家聽公公我的,宇文天豈不成了公公我的人?”
嗯,他的女兒太重要不過。
對著嚴氏最後一絲出院門的背影輕慢的一瞥,這個女人好生的傻。
……
“不過三天,大伯母說了不下七、八回,讓我去見郭公公。她說郭公公能讓我殿試上中的高,如果郭公公相得中我,授官也會比別人的高。從表面上看,大伯母為我費很多的心血。可是,她卻拒絕承認我的解釋,不想想我憑自己從秋闈一路考進京都。我也說了不下七、八回,憑真能耐不憂心。本是官鹽,把我當私鹽賣不成。其實我很想告訴大伯母,我有岳父這連中三元的名師從小指點,為什麼還要見郭公公?不是怕她又歇斯底里,我真想對她說說。算了,不提她了,我這幾天很好,我每天都按岳父說的攻書,無憂你呢?你好不好?”
雲浩然絮絮叨叨對嚴氏抱怨的信裡,情意不時的流連。文無憂笑彎了眉眼兒,把信看了三遍。
還想看第四遍,春草在旁邊歪腦袋:“姑娘,可以給我念唸了吧,姑爺有說想您嗎?”
“有啊。”無憂笑盈盈。
“有說到春草嗎?”
“有啊。”無憂的面上一點兒虛假也沒有,反正春草不認字兒。
春草就開心了,下巴悄悄的往上抬一抬。
還想問下信上又寫了什麼,居然有這麼長,桃婆婆在外面喚她:“春草,侍候姑娘更衣裳,又有客來了。”
“好嘞。”春草麻利的答應著,從衣架上取下見客的外衣,一件蜜合色薄薄的襖子,一條繡滿荷花的裙子。
文天在留芳園露了臉面,壓得凌朝、周英虎和榮王灰頭土臉。對於在朝堂不得意好幾年的太師來說,好似久旱逢甘露。返京的那一天,他就命大夫人和得力的管事準備家宴,安心張揚顯擺一回。
這次的家宴,與上一次文天大打出手為女兒出氣的那回不一樣,這次的規模更大。不但有城外的親戚,男女老幼都受到邀請,還有太師歷年的門生,官場上的舊知己,和需要結交的新知己。
這算是太師公然昭告宇文天正式迴歸,有一些親戚們不約而同的前來拜訪。
文無憂是當家的人,顧氏不出面,都由女兒招待。
此時,一個七、八歲的姑娘是客人。她沉著冷靜的口吻和她的年紀頗不相符。
“就是這樣,親戚們不再觀望,太師重新喜歡你們這一房,他們就都來看你。”
“所以你也來了是嗎?”十一歲的文無憂也不大,但她看小姑娘,是故作老氣橫秋模樣,由不得的想逗逗她。
小姑娘繃緊臉兒:“我來,給你添個幫手。”
“嗯?你會掐花兒,還是會釣魚放魚餌?”文無憂忍住笑。
小姑娘小臉兒黑沉:“你別瞧不起我喲!我可是一片好心特地來提醒,”
文無憂尋思下這話耳熟?一想,恍然大悟,莫不是紅大姑娘說過?
“這個家裡不是狼就是虎,你們九房雖然厲害,孤掌難鳴哪有眾人拾柴的好?”小姑娘賣弄的模樣。
對她“肅然起敬”,文無憂輕笑:“這麼說,你很會拾柴?”
小姑娘終於聽出來對她的揶揄,氣急敗壞地道:“我可是身經百戰,”
“看出來了,請趕快去拾柴,我們九房雖然厲害,還等著你添把火呢。”文無憂沒忍住,格格笑了出來。
小姑娘紅了眼圈:“你不相信我,看我人兒小小,也應該相信自我父母去世後,我還能在這個家裡有立足之地,就是能耐。”
聽到這一句話,文無憂取笑她的心下去,微微有了動容。爹爹文天也是父母雙亡,在受到宇文靖庇護以前,獨自在家裡熬日子。文無憂沒有聽文天說過那段經歷,但想來不是好過的。多少有些同病相憐,文無憂面上有了真誠。
這一位不是拾柴來添火,尋找援手還差不多。
“你要我做什麼呢?”文無憂靜靜的看著她。
小姑娘抹抹淚水,神態又有了驕傲:“你別以為這個家宴是好事兒,以我的閱歷,”
偷偷瞄瞄她的小臉兒,猜測下最多八歲,閱歷?文無憂又有些想笑。
小姑娘沒發現,一徑說下去:“你們九房掐了尖兒,才不會是人人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