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1 / 4)

雲浩然溫和說聲:“母親請站好,”鬆開手走上一步,迎上親戚們的眼光,平靜而堅定地道:“定親的是我,我來說吧。”

“浩然,有為父在呢……”雲祝把兒子護到身後。

雲浩然再次走出:“父親,請讓我回話。”雲祝就不再攔他,雲浩然再次對上親戚們和母親或心碎或痛心或目瞪口呆的面容。

“我和岳父家比鄰,我們認識他的時候,他姓文,單名一個天字。我定的是文家姑娘。進京後,也就是前幾天,我才知道岳父十幾年前叫宇文天。”

嚴氏發出一聲瘋狂尖叫,甩亂了頭髮,凌厲了眼神。

雲浩然沒有讓她打斷,挺起胸膛繼續道:“十幾年裡,我聽說宇文家太師大名,聽說過京裡宇文世家,但我岳父沒有受到一絲宇文家的照顧,他如今是文天!”

面上有了緊繃,把親戚們一一看過來:“我訂的是文家姑娘!她以前沒姓過宇文,以後也不會!憑什麼說她是宇文家的人!憑什麼你們不高興,又不是你們定親事!這門親事已定,我不會更改。而你們要是不樂意,大不了,我們不住在這裡,我們從此不再回來。”

“你你,你對得起我嗎……”嚴氏哆嗦著嗓音。

雲浩然認認真真道:“大伯母,你為大伯父不容易,但不表示這個家裡的角角落落都欠你的,當年,你是自願的!”

嚴氏高舉雙手對著房頂子,大叫一聲:“天吶,怎麼不來道雷劈死他們,劈死這忘恩負義的人……”

“大伯母,當年你可以不嫁。你嫁了,也侍候大伯父這些年,侄兒我打心裡佩服你。他年你若是願意,我依然為你養老。你的東西什麼的,我倒不要,無憂也不會要。只是有一點,你不能為難無憂。否則侄兒也難盡孝。”

話音落下,嚴氏木頭人般的僵住。老太爺們擔心她出事兒,叫個人:“扶大太太喝碗茶水……”嚴氏在他的話已箭矢般衝出去。

這話提醒她有一樣可用的東西,茶具。

最近的桌子上,一把攥起沉重的大提樑茶壺,對著雲浩然就要砸,讓雲祝看出不對,跟在她後面奪了下來。

“砰!”

雲祝摔了壺,重重地一聲裡,他火冒三丈。對著廳角一個人吼道:“大哥,你來說句話,由著你女人鬧算什麼!”

縮著身子的雲祜抬起頭,都看得清清楚楚,讓打傷的他面上卻沒有嚴氏那種恨,他有的是一片茫然。

十幾年過去,舊事想了無數遍,恨早就沒有,有的只是懊惱。

雲祜在回顧中曾痛哭流涕過,重來一回,他一定不去挑釁宇文家,就不會受傷,就不會養病,就不會耽誤殿試,就不會此後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恢復過精神。

頭一個出手的不是他,頭一個說話的卻是他。頭一個出手的也不是宇文天。宇文天是在混戰起來以後護自己的兄弟,把雲祜摔了出去,落下的位置不太好,長條板凳的四個腳朝天,他一屁股坐到上面。

混戰的時候鬼哭狼嚎沒有人扶他,都顧自己要緊。等到送醫生時,顯然耽誤了鐘點,雲祜再沒有振過雄風。

四處求醫,嚴家隱約知道。上門來問,雲家隱瞞下大半的病情,說傷雖不在好地方,但人還年青,還能長筋骨,過過也許會好。此後夫妻一直在喝苦藥喝苦藥,直到今天,夫妻們都不到四十歲,也還沒有放棄。

十幾年前的舊事,未必就一定要去長久的恨啊。

面對雲祝的質問,雲祜搖晃著身子站起。讓他說什麼?他應該說什麼?

二弟知道自己夫妻還竭力求子,二弟也答應過浩然夫妻承擔養老上山。

浩然娶誰,很重要嗎?

“很要緊嗎?”雲祜似回答雲祝,也似在問房中的親戚們,蹣跚著步子走了出去。

他回房了。

半個時辰後,雲祝父子寸步不讓,親戚們也只能散開。誰讓本科雲家只中舉一個人,就是雲浩然呢。

這對父子有固執的底氣。

親戚們靜下來,有人盤算到和宇文家藉此聯姻不是壞事,大家結伴兒,又去把嚴氏勸上一回。

嚴氏把嘴唇咬破,一個字沒有說,等他們走後,出門坐轎,在偏僻的宮門外停下。

熟悉的太監帶她到郭村面前,嚴氏痛心疾首:“公公,他們父子哄了我,說浩然和新結識的學子們結伴兒唸書候殿試,誰想到是在留芳園裡定下親事。一定要斷了這門親事啊。”

“帶那個叫浩然的孩子來見我。”郭公公看似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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