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沈令安沒有回答他,只是透過重重雨簾,看著那些護衛挖好墓穴,道:“將夫人靈柩抬下去。”
沈缺猶豫了會兒,終究還是依言照辦。
待孟竹靈柩落進墓穴,沈令安撿起躺在地上的一把鏟子,親手將那些土填了回去。
“不要動!本相自己來!”沈缺和餘下護衛正欲幫忙,沈令安已經呵斥道。
於是,一群護衛便站在一旁,看著沈令安一鏟一鏟地將那些土灑到靈柩之上。
傾盆大雨之中,他渾身都已然溼透,可他似乎渾然不覺。
過了許久,他終於停下,讓護衛抬過來一座無名碑,立在墓前。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孟竹的墓,開口道:“回京之後,便稱夫人染病在身,無法見人,巖州之事,盡數封口。”
“是。”
“走。”沈令安說著,便轉身跨上馬,往城中方向走。
路過山湖之畔時,他的目光朝那湖中竹屋看了一眼,然後便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突然,他拉住了韁繩,停了下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離竹屋不遠的長凳上,腦海裡不知為何便出現當時了坐在長凳上的那對男女。
當時……那個女子突然站起身,卻跌倒在地,她看著的,是他的方向,而她的手,似乎也在朝他的方向伸著。
若那女子只是不小心摔了,為何會有那樣的動作?
她身邊有人,若是要求救,也應當是和身旁那男子求救。
沈令安突然從馬上躍了下來,快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那女子摔倒的痕跡早已消失,什麼也看不出來,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草地上的一株草葉上,那葉子有別於旁邊的草,更奇怪的是,上面有一片葉子似是被人強行撕扯了半張。
他閒來無事時曾看過孟竹的醫書,那是一株藥草,有輕微解毒之效。
電光石火間,沈令安又想到了那日在道路上看到的那輛馬車,他的雙眼再次泛紅,咬牙道:“派人去查,夫人出事那天白天,坐馬車來過山湖之畔的男子,從巖州城內查起,此人帶著一女子,兩人均非巖州之人,更是剛剛入城不久,那女子也許身體抱恙,出入皆由那男子抱著。”
“是。”
沈令安的雙拳緊緊握住,眼中有痛色一閃而過,那女子,一定是孟竹!
可笑的是,她向他發出了求救訊號,他卻眼看著她被人帶走!
當時她被人帶走時,身子微顫,似在哭泣……
沈令安的身子微微一晃,突然便明白了那人的誅心之處。
那“尹思安”自稱體內有奇毒,時常發作,一旦發作,便痛不欲生、更無力行走,那時“尹思安”便是奇毒發作,可她偏偏又想去門外坐坐,他便只能抱她出去,又給她餵了緩解毒性的湯藥。
他知面前之人是自己的“姐姐”,才這般悉心照顧,可若毫不知情的孟竹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而當她們二人同時陷入危險,他又因“尹思安”棄她不顧,她心中,又該如何聯想?
沈令安已痛得麻木的心,再次湧起排山倒海的痛楚,痛不欲生,莫過於此。
第85章
京城; 沈令安一行風塵僕僕地回了府,待他一進府; 接到訊息一直等候在相府的林青壑便和綠袖、明俏一道奔了出去。
“沈相; 阿竹怎麼樣了?”林青壑一奔到沈令安面前便匆忙問道。
等她問完才赫然發覺沈令安有些不一樣了,他風塵僕僕歸京,臉上有憔悴之色並不意外; 可意外的是; 他似乎消瘦了一圈,彷彿生過一場大病。
一身氣息越發陰冷可怖,眼底的漠然更是讓人心驚。
不該是這樣的,在他與阿竹成婚後的這段時日; 他已經與從前大不相同了,不再像是一個為了復仇而活的活死人; 有了溫度、有了柔情、還有了笑意……
可現在; 他比從前的沈令安還要讓人覺得害怕。
林青壑的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白了臉,目光直視沈令安的眼睛,顫著聲道:“令安,你告訴我,她沒事!”
“沈缺,小姐她到底如何了?”明俏不敢問沈令安; 跑到沈缺面前; 急切地問道。
“主子; 夫人如何了?”綠袖看向沈令安; 聲音有些微微發抖。
“死了。”沈令安漠然地說了一句,便大步往裡走去。
在場的幾人皆是一震,林青壑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