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胸,彪悍道:“準備好了!剛剛那一票幹得不夠勁,兄弟們正都手癢著呢!咱們天一黑就下山,這回幹把過癮的!哈哈……”
入夜。月黑風高。邢州城。
城北沈府的後院密林之中,影影綽綽可見有幾人立在當中。
“咚”的一聲悶響,沈霽被人像拎雞仔似的拎著後衣領丟在地上。他掙掉身上的麻繩,慌亂的取下塞口的破布,連滾帶爬地說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是什麼……”
話還沒問完,他便呆呆的啞了聲,只因面前所站的錦衣男子十分眼熟,是……是厲王身邊的人。
看出對方眼中的殺意,沈霽從初時的茫然無措中抽出了一股子怒氣,垂死掙扎的嘶叫道:“為什麼要與我作對?我……我哪裡招惹了你們?”
施俊如一隻玩味獵物的兇獸,俯視著伏在地上瑟縮的人,面露嘲諷之意。
沈霽很快蔫了下去,費力地吞嚥了下口水,討好道:“厲王是不是看上了鄙人的小女?小人將她送給你家王爺,為奴為婢全憑王爺做主。”這是他自與趙氏和離後,思考了很久才想到的唯一可能。否則這厲王維護趙氏、分他家產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他難以理解。
施俊不客氣地一腳踹開撲過來求饒的沈霽,故作嘆息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一點世家大族子弟該有的氣魄?”
這話說的沈霽悲從中來,自從齊朝覆滅以來,他的日子是越過越不如意。那點子不值銀兩的骨氣早被殘酷的現實磨得乾乾淨淨。他早認識到了,只有那些趨炎附勢、善於鑽營的小人,才能在這個社會上過得如意。
沈霽胡思亂想的還沒想明白人生的真諦。脖子上突然一緊,一根粗糙的繩子套在了他的脖頸上,隨即一個猛力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他險些就此背過身去,他隨即驚得嘶叫一聲,雙手拼命抓扯脖子上的粗繩,腳尖堪堪能點到地面。
活得再不如意他也不想就此死去。求生的本能戰勝了一切:“我犯了何罪?憑什麼殺我?”
沈霽目眥欲裂的盯著施俊,難以置信自己就要被這個俊秀的少年殺死。他不甘心,他不明白。
“駙馬……”沈霽突聽施俊這樣稱呼他,聽得不由一呆。
“身為駙馬卻敢納妾另娶。”施俊狠聲道,“這便是你的死罪。”
“駙馬,駙馬……”沈霽呆傻的喃喃重複著,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已經陌生得幾乎快記不起了。
很快,他失去了最後的一點意識。
沈霽以為自己死定了,可當清晨從自己的臥房中醒來時,他心有餘悸地咒罵昨夜的噩夢真他媽的太逼真,正大口噓氣,突覺喉嚨處大痛,對鏡一照,頓時嚇得腿軟坐地,頸項處的血色勒痕,刺目驚心。
腦中忽然又響起那兩個字:駙馬……
驛館的院子裡,有兩顆棗子樹,無心落子而出的野樹,長在邊角處,昨夜抽出了些許新芽,小得不仔細瞅都瞅不到。
葉婉柔站在樹下,正抬手拉低一條枝椏,仔細的瞧著上面小小的綠點。
北地天寒地凍,真是樂趣缺缺,若是在南方,此時應是綠肥紅瘦,楊柳依依了吧?
越想越覺得南方好的地方多些,繁靈城裡花花草草都可以吃,還那麼美味。
展雲風站在驛館二樓的窗前,嘴角微微上揚著,庭院樹下的小女人,那張小臉上的幾分百無聊賴的嬌嗔真是取悅了他。
可能展雲風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從有了柔兒之後,他的性情漸漸變得不同以往了。
若是從前,沈霽這樣的
人,他毫不遲疑地就殺了,怎麼會做嚇嚇他就了的事?
如今他卻會稍作思量,可死可不死的,就苟活著吧!免得讓他的柔兒覺得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展雲風正準備下樓去,施俊匆匆過來,低聲道:“昨夜,鄭遠河全家失蹤了。”
鄭府的吃水井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迷藥。所以,全府的下人都說不清,自己的主子們是怎麼失蹤的。
鄭遠河的死活,展雲風自然不在乎,所以並沒有過多的去在意這件事。
但有人在意,賀蘭將軍一早聽說了這事,就立刻命人著手去調查。在他管轄的範圍內,怎麼能讓人不明不白的就丟了?還是個節度使。找,找,趕緊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找到太陽下山,也沒找到實質性的線索。鄭府裡的錢財被人一掃而空,夫人小姐的首飾匣子都不翼而飛了,這說明對方是謀財。可為什麼把人也給帶走了呢?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