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牆上一片混亂時,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停止,底下傳來一個嘹亮的聲音,“上面的人聽著,本官奉陛下密旨,前來剿賊,念你們是初犯,且受人挑撥,可以從輕發落,讓你們戴罪立功。倘若你們不知悔改,可就是滅九族的大罪。”
說話的就是紀寧,她來滄州之前,陛下就暗中授了聖旨,給她節制兵馬的權柄。
她並沒有如司無顏所說,從南昌那借兵,而是繞了遠路,從青州借兵。青州兵馬沒有南昌那麼多,但調個幾千的精兵過來,再加上羽衣衛和東廠的人手,也足夠應付滄州之亂。
原本要兩天的路程,她一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一天一夜便趕到。
日月教本來就最會蠱惑人心,這些守衛的將領,有不少已經成了日月教的人,一旦入了教,基本就相當於被洗腦。
紀寧的喊話,並沒有起到作用。
只聽守門將領一聲下令,“射!”
頓時,如雨般的箭,從天而降朝她們襲來……
☆、第27章 九死一生
紀寧以為自己帶兵前來,不說立即讓他們投降,至少會打亂陣腳。
結果沒想這群人卻直接膽大包天的朝她們射起箭來。
城中情勢,紀寧想想也是水深火熱,若是自己再這麼拖下去,知府衙門被攻陷不說,羽衣衛的人也得完。更重要的是,一旦等逆賊奪了滄州,安王起兵造反,她們的兵馬就處於雙面受敵,絲毫沒有反擊的餘地,那樣就必死無疑。
所以她必須一定得速戰速決,不能給安王有機可趁。
時間對她來說,就是成敗的關鍵。
急歸急,可對方佔據有利條件,躲在城牆上直接用箭就可以把她們射成篩子,更別提還要攻城。
五千個兵馬可經不起如此折騰。
畢竟箭太多,她身邊的近衛也自顧不暇,拿刀擋了一會後,她手臂還是被一支箭給劃破了,好在只是破了點皮出了點血,沒什麼大礙。
傷,她雖然受過不少,可那是以前,現在她身為人婦,自然要在乎外表。方才就有箭差點從她臉上劃過,一想到自己差點就要破相變成醜八怪,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守門的將領你們可得聽好了,你們的幫主已經被我的人給拿下,再這樣抵抗下去只是徒勞。本官勸你們識相點就早點投降,不然,你們的父母子女,都將會受到你們的牽連。介時滿門抄斬都是好的,你們的子女,男的充軍為奴,女的列入賤籍,充當軍妓,或者賣到妓院,一輩子受盡折磨和侮辱。”
她這也不算是恐嚇,說的都是事實,造反可是謀逆的大罪,歷代皇帝對待造反之人,都絕對不會手軟。
不過她這句話一喊出,箭射的更多的,“嗖嗖嗖”不斷從她耳邊滑過。
面對這箭雨,帶來的兵馬已經有很多人死的死傷的傷。
滄州形勢在她來之前就已經很嚴峻,再加上對方暗中謀劃已久,紀寧匆匆來此,不過幾天時日,自然做不到完全,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局勢。
本來她以為自己去借兵,然後城中再有羽衣衛和東廠的人做內應,倒時抓了那清風幫的幫主,這清風幫的人心就會散,她再帶人攻城,應該不成什麼大問題。
可是她卻低估了這群人不要命的決心。
看來,眼下她只有等,等羽衣衛和東廠的人從城裡攻破城門,她再帶人進去。
雖然時間緊迫,可從外面這樣強攻,傷亡會很慘重,而城內還有大量亂黨,她不能冒這個險。
“後退,在一邊稍作休息。”紀寧只得如此吩咐。
漆黑的夜色下,紀寧清俊的容顏,此刻卻透著刺骨的寒冷。
她顯少露出如此神色,可見此刻她的心裡是多麼的憂慮和不安。
一切成敗,就在今夜,若是滄州淪陷,只怕安王的兵馬會立即過來,就算她能僥倖逃脫,可被困在滄州城內的手下以及大小官員,怕是都得死。
她雖然殺人不眨眼,可那是對敵人。冷血,也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變得心軟,容易被感情左右影響,可這並不代表,她會不管身邊人的死活。
而且,一旦滄州丟了,這天下,怕又是要大亂。
正是親眼見過戰爭的慘烈,無數屍體和血淚,她才不能夠允許現在又重蹈十幾年前的覆轍。
一炷香兩柱香的時間過去,對於她來說,每一刻都變得極其煎熬。
既要擔心城內的情勢,又要擔心城外會不會有點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