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三小姐的父親還是那位眼睛裡好似帶著針一般的男人,每每一想到夏勃的眼神,月連笙便有些不寒而慄。
幸而這些日子她都是陪在溫言身邊幾乎沒有怎麼離開過謙遜園,否則見到溫言那眼中含針的二叔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
而夏茵茵邀月連笙前來似乎根本沒有什麼事,不過是單純地想找她坐一坐聊上一聊而已。
“大嫂嫁過來可還習慣?我與大嫂年紀相仿,理應與大嫂親近些,但這些日子大嫂都在忙著照顧大哥,我都沒有機會找大嫂來坐一坐聊一聊,這會兒才請大嫂來坐一坐,大嫂不介意吧?”
月連笙覺得夏茵茵不愧是青州城出了名的美女子,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麼的好聽,她是女子尚且覺得美妙,更何況是男子呢?
“慚愧,應是我主動找三妹坐坐才是,只是溫言那兒……”
“我知道的。”夏茵茵打斷了月連笙話,“大哥身子不好,需要大嫂多多照顧才是,麻煩大嫂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月連笙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外人,地地道道的外人,只有對外人,才會說出像夏茵茵這般的話來。
月連笙不是個心思聰慧敏銳的女子,她自己很清楚,但她也不是愚鈍之人,該聽得明白的,她都聽得明白,該看得清楚的,她也都看得清楚。
雖然這三小姐沒有明面上表現出不喜她,溫溫軟軟的話語裡也明說什麼,但她感覺得出來,這個三小姐,不喜她,或許還會和她父親一樣,對她存在著不信任甚至是敵意。
月連笙坐得更不自在了。
她決定下回要是再有人“請”她來二房這邊,她一定要想法子拒絕掉。
夏茵茵又與她扯了些家常,說的最多的關於夏溫言的事。
同樣是說關於夏溫言的事,月連笙覺得杜知信就只是想要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而已,讓她多瞭解瞭解溫言,可聽夏茵茵說,月連笙總覺得她的話裡還帶著一股別的味道。
可究竟是什麼味道,她也說不上來。
可能是想告訴她別真把自己當回事吧,畢竟她不過是夏家買來給溫言沖喜的外人而已。
今兒與杜知信出去量新衣,還知道了不少關於夏溫言過往的事情,月連笙本是很開心的,可由夏茵茵請她來茵園坐坐聊聊之後,月連笙便一點兒都不覺得開心了,直到能回謙遜園去的時候,她的心情才又有些明快起來。
“天寒,大嫂怎的也不捧個手爐?”夏茵茵當即吩咐她的貼身丫鬟道,“小翠,將我的手爐拿來給大少夫人。”
“不用了三妹,是我不大習慣捧著手爐。”月連笙委婉地拒絕。
可夏茵茵根本不容她拒絕,接過小翠遞來的手爐便往她手心裡塞,好心道:“大嫂還是拿著的好,若是凍傷了雙手可就不好了。”
月連笙推不掉,便只好接過,“那就多謝三妹了,過後我再拿過來還與三妹。”
“小東西而已,便當是送給大嫂了,小翠,替我送送大嫂。”
小翠將月連笙送到了茵園門外,她轉身走回茵園時眼裡的不屑和嘲諷月連笙看得清清楚楚。
月連笙於心中輕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走開了。
未走幾步,她覺得手上暖烘烘的,以致身體都有些暖洋洋的,不由低頭來看自己手中的提著的暖手爐。
手爐為紅銅製,小巧玲瓏,精巧非常,做工更是精細,罩子上刻著牡丹繁花紋,手爐裡的炭火燃得很旺,但爐子外壁卻一點兒都不燙手,而是溫度剛剛好,若沒有足夠的技藝,是打製不出這樣完美的手爐的。
爹也曾給娘帶過一個手爐,只是娘用著的時候不小心往裡多放了些炭火便會燙著手,她就曾捧過孃的手爐被燙到了手,那感覺她至今仍記得。
那時她想不明白這爐子這麼不好使為何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夫人卻還總是喜愛捧著,原來不是爐子不好,而是他們尋常人家用不起好的手爐而已。
而且,這個手爐可真是漂亮。
月連笙將手爐捧起來些,以便讓自己瞧得更仔細些。
但她在打量手爐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衣袖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東西,一隻茶花白玉絞絲耳墜,做工精細玲瓏,一瞧便是稀罕之物。
這不是她的耳墜子,她沒有這麼稀罕的東西。
她若不抬起手來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隻耳墜子。
月連笙將耳墜子從自己衣袖小心取下,拿在眼前認真觀察著。
這耳墜子是何時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