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其先是聽得臉色微白,隨即神色越來越鄭重,他沉默著退開,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你這是歡喜傻了,還是真的不同意親事?”定南王妃說完公事說私事,本就誤會重重的思路再次歪了,揚手去捶沈楚其,“臭小子!你要是敢喜新厭舊,騎驢找馬的吊著晨芭玩兒,不用你父王動手,我先揍死你!
現在庚帖已經換了,也將喜信往宗人府遞了!杜老太太庚帖給的爽快,可見西府和晨芭都是願意的!你再來變卦也晚了!你擺這副嘴臉給誰看?晨芭哪裡不好?輪不到你猶豫挑揀!你敢往風流紈絝上長試試!”
沈楚其被罵糊塗了,他怎麼聽不懂母妃說啥,騎驢找馬是什麼鬼,母妃是在罵杜晨芭是驢?
他頓時為杜晨芭抱不平,轉瞬又驚怔起來。
杜晨芭願意這門親事?
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卻不能否認杜晨芭沒有哪裡不好。
沈楚其思緒混亂的抱頭鼠竄,才出定南王妃的院門,就撞上氣喘吁吁的阿秋。
阿秋瞬間竹開上身,問了句蠢話,“好訊息和壞訊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沈楚其不愧和杜振熙是青梅竹馬,立時鄙夷的看向阿秋,阿秋秒懂,為沈楚其送上一片晴天,“杜府新鮮出爐的大訊息!七少不是七少,七少是七小姐!七少是女的!如假包換貨真價實!”
沈楚其眼睛一亮,阿秋忍著心疼,快刀斬亂麻的再為沈楚其送去一陣霹靂,“杜老太太做的主,為四爺和七少定下了親事。四書六禮倒省了一大半,只差請期一項。只等王爺……成事後,就辦喜事。”
沈楚其眼前一黑,暈了。
阿秋:“……”
他早說不該在這檔口瞎減肥,瞧這易暈體質鬧的,他都心疼不起來了!
阿秋吭哧吭哧扛起沈楚其,自家殘局好收拾,外頭已經鋪排開來的局勢,卻真如晴天霹靂,一道道霹得人人走路都四十五度角望天:這沈氏王朝的天,又要變咯。
“這天一變,就該暖起來了。我也就擺這兩天攤,明兒起就不出來瞎溜達了。”江氏一面招呼來光顧她的陸念稚、杜振熙和杜振晟,一面八卦道,“外頭傳言是真的?’海匪’直鬧到臨近天津港,才叫西臣逮著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是假,假扮海匪的私兵打完頭陣就換了身份,暗中糾集陸續北上的同袍,余文來則命手下將死刑犯冒充的“人頭”甩到朝廷臉上,怒斥當今皇上殘害王叔、欲加之罪,以“良民”充海匪禍亂海域,誣陷定南王。
將計就計令當今皇上坐下龍椅抖了三抖,滿朝譁然。
“不僅如此,我還聽說小又的大哥才被朝廷封了元郡王,就被賜了門汙糟婚事。”杜振晟吃著小食,說著官學八卦,這會兒正亂著官學暫停,他倒白得了長假,“女方竟是個兇名在外的殺將的庶女,這不明擺著拿元郡王當人質,想讓自家人打自家人嗎?”
美其名曰,沈楚其定的是商門女,沈元其這個做哥哥的定個武將女,將來必定兄友弟恭、妯娌和睦。
傻子才會答應,沈元其抗旨不尊,當今皇上下令拿人,將沈元其截在逃出京的路上逼進絕路,沈元其縱身躍下懸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四人間有短暫的沉默,江氏看了眼神色不動的陸念稚,老眼一閃另起話頭,“且不說元郡王,那位謹郡王又是怎麼回事?”
囔囔著上京告御狀的謹郡王,半道搖身一變以廢太子遺孤的身份,例數當今皇上十大罪狀,其中最為震驚世人的,就是當年廢太子落馬和乍死,都是當今皇上的手筆。
滿朝再次譁然之餘少不得一陣動盪,而站在謹郡王身後的,竟是大半江南高官、武將。
“七哥……呃,七姐。”杜振晟看著不適應女裝,暫時又換回男裝的杜振熙,堪堪改了口,眨眼問,“謹郡王不是個紈絝嗎?他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了?”
謹郡王不僅有江南大半官員支援,還帶著江南、閩南兩地的駐防兵馬,守住了江南、閩南兩地的安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京城來軍,佔據江南以北的三大重城。
杜振熙不信這是謹郡王一個人的手筆,她看向陸念稚,“謹郡王和定南王,是有私下協議,還是早有聯手?”
“二者皆有。還記不記得謹郡王進城時,送給定南王的十幾箱草編蚱蜢?”陸念稚見杜振熙和杜振晟齊齊點頭,笑著解釋道,“一隻草編蚱蜢指代一支十人小隊,那十幾箱草編蚱蜢,隱藏的是京城內外的防衛和兵力佈局。”
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