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的魂飛魄散。
果然,宋輝溫柔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場的下人均是大氣不敢喘,房間裡有種山雨欲來的氣勢。
誰不知道王氏這是在諷刺宋輝耳根子軟呢。
這些日子以來,宋輝夜夜留宿在林姨娘的院子裡,王氏就算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定然也是有些吃味的,而林姨娘勾引男人最慣用的一招就是哭,所以王氏才萬分厭惡女人流眼淚。
宋輝也不傻,他當然聽得出來王氏是什麼意思。
他這些日子確實忽略了王氏,心裡本來是過意不去的,但是林姨娘確實纏人,他確實也吃這套,所以不知不覺冷落了王氏好些天,本想著今晚歇在王氏這邊作為補償,卻沒想到王氏會當著下人的面找他晦氣。
宋輝雖然是個還算溫柔的男人,但今天喝了酒,本就腦子不清醒,這麼被人挑釁,胸中火氣翻滾,惡言就含在舌頭下,隨時都可能脫口而出。
但是,他四下掃了一眼,屋子裡有幾個年長的下人在,又低頭看看小女兒一眼。
他不能給王氏沒臉,只好強壓火氣。
他放下宋玉珠,對著王氏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氏一直沒看宋輝的表情,其實她說完這句話自己也後悔,她想象得出宋輝的表情,可她這一輩子爭強好勝,即使在夫君面前也是一樣。
她看了李媽媽一眼,後者明顯欲言又止。
王氏忽然覺得很是疲憊了,對李媽媽擺擺手,“帶著玉珠下去吧。”
宋玉珠雖然理解不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能察覺出不對勁兒來。
她記得離開王氏的時候,王氏在揉太陽穴,所以,她回去的路上便問李媽媽那是什麼意思。
李媽媽萬般無奈,確實發現小玉珠的領悟力時強時弱,有時候她一點就透,機靈古怪又聰慧,而有些時候,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不懂。
與僅僅大她一歲的玉彤相比,玉珠確實差了太多。
她家姑娘,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姑娘,這個動作是說明夫人很累,以後夫人再做出這種動作,你可以主動上前哄哄她,和她保證,以後再也不讓她生氣。”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宋玉珠忽然想起來,主人……哦不,是瑜哥哥也經常伸手扶額來著。
…………
明月高懸之時,宋玉珠再一次醒過來。
又回到貓的身體了。
她睜開眼,外面黑漆漆的,晚風有些冷,吹在身上,好像毛髮都有些凌亂。
自己怎麼在外面呢?
她發現自己身下軟軟的,四肢立起,低頭一看。
很厚很厚的被褥。
但是,她不是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嗎,怎麼現在跑到外面了。
一定是東籬把自己抱出來的。
外面冷,要睡床。
她仰起頭,發現今天的窗戶沒有燭光。
看起來,已經熄了燈,主人好像已經睡了。
那還是不要打擾主人,自己悄悄的回到床上就好了。
於是,宋玉珠的小貓爪子在門上撓了兩聲,這樣靜謐的夜裡,這聲音顯得分外的刺耳。
她尖尖的小耳朵立起來,似乎也發現了這聲音不悅耳之處。
好吧,不能從門進去,就換個地方好了,可不能吵到主人睡覺,畢竟主人今天經常揉額頭,一定是很累很累了。
她被自己感動了,她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喵。
於是,小玉珠決定今晚不進屋了,她翹著尾巴,自己在月色下行走。
…………
祁瑜半夜醒來,聽到外面有古怪而又窸窣的聲響混雜在守在房門口的東籬發出的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中。
他披了衣服下床,只是走到門前的時候,聲音已經停止了。
木屋年久失修,兩扇門間有道縫隙,他便從門縫裡往外看。
有一隻雪白的貓兒站在月光下,小尾巴高高立起來,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有些愜意。
小貓兒四下望了望,似乎不知道該去哪裡,最後索性坐了下來,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貓兒也會賞月麼。
祁瑜覺得怪有趣的。
貓兒在看月亮,而他卻在看貓兒。
這幅畫面,著實有趣,他忽然想好了下一副作品要畫些什麼。
這讓他覺得有些欣喜,畢竟長久以來,他都是以畫佛像聞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