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叫到第二聲,東籬才回過神,“啊,少爺,怎麼了?”
“去換床被褥。”
東籬這才想起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被褥換了,畢竟少爺那麼愛乾淨的人,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床被畜生躺過,被子被畜生蓋過。
那小貓兒也真夠大膽的,上誰的床不好,非得上少爺的床?
要不是今天少爺心情好,恐怕一怒之下燉了它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東籬抱著髒被褥往外走,祁瑜叫住他。
“那床被褥,我不要了。”
東籬道,“少爺我明白,你放心。”他怎麼會不瞭解他們家少爺的習慣呢,他現在就是要把這床被褥拿出去丟掉呢。
“嗯。”祁瑜在東籬身後淡淡的開口,“留著給那貓兒當墊子吧。”
他在東籬震驚的目光回視下淡然自若,他知道自己管的有些太多了,但是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裡只反覆迴響著一句話:
“桌子太冷了,睡的不舒服。”
桌子冷,那外面更冷,睡在外面的地上更冷。
他覺得,白天的那個小姑娘說的還怪有道理的。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聽她的。
………………
宋玉珠哭了一晚上。
她從慈壽寺回來,被王氏狠狠的罵了一路。
“你看看誰家的姑娘像你這麼不聽話?一有機會就像個撒歡的野貓野狗,眨個眼的功夫就跑個無影無蹤,人家小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出去見人也乖乖跟在長輩身邊,你可倒好!這次幸好遇到了祁家少爺,要是遇到了壞人可怎麼辦,你知道不知道金陵城最近發生了多少起孩童失蹤案,到時候讓壞人把你捉走賣到山裡,你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其實,宋玉珠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是有點想見主人,所以身體便誠實的跟隨了心,誰知道自己會惹王氏生這麼大的氣。
當人類可真不自由,每天要念書,說好出去玩,還不讓人玩個痛快。
王氏其實也並沒有多生氣,畢竟這次歪打正著見到了祁瑜,還和長公主搭上了關係,以後有的是便利之處,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忘了罵宋玉珠。王氏表情嚴肅,語氣嚴厲,沒罵一會兒,宋玉珠就哭了起來,王氏是最討厭小女兒這個動不動就哭的毛病,一看見女兒哭,她非但不會心軟,反而會更加生氣,這麼一來,王氏倒和宋玉珠沒完沒了的糾纏了一晚上。
宋輝下朝後和幾位好友相約小酌,喝的醉醺醺回來,腳下都有些打漂。
小廝問他,今晚要歇在何處。
宋輝剛要說去林姨娘的院子,又覺得身子乏累,還不如睡在王氏那裡,這便腳下打了個轉,也不打聲招呼就去了王氏那。
誰知走近門前,就聽到裡面傳來王氏滔滔不絕的訓誡聲,他有些心煩,又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卻忽然聽到了寶貝女兒的哭聲。
沒辦法,妻子可以晾著,女兒不能不管。
他走進去,看見女人站在王氏下首抹眼淚,見他進來,扭過臉,那小臉通紅,癟著嘴,委屈的讓人頓生愛憐。
宋輝走過去,坐在王氏身邊的位置,對宋玉珠拍拍手掌,宋玉珠偷看了王氏一眼,沒敢過去讓宋輝抱。
宋輝知道,他的小玉珠又被王氏罵慫了。
哪個男人不想妻子溫柔解意?
誰想要每次踏進妻子的房間,不是聽她訓這個就是訓那個?
只怕再過不久,就要訓上他了吧!
宋輝道,“玉珠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麼話就不能和孩子好好說?再說了,都這麼晚了,你有話就不能明天說?”
他一邊說王氏,一邊將彎腰去把宋玉珠拉到自己面前,環著她腋下把她抱了起來。
“玉珠不哭,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想要什麼好東西,父親給你買。”
“你不是最喜歡出去玩嗎,你乖乖的,父親休沐那天,帶你去吃醉鄉樓的烤乳鴿。”
一聽烤乳鴿,宋玉珠果然不哭了。
王氏越聽宋輝柔聲細語的安慰宋玉珠,就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夫君的溫柔不是對小妾就是對女兒,唯獨對她這個為宋家奉獻一生的女人,從來都只是冷言冷語。
“果真是會哭的孩兒有人疼,老爺真是懂的憐香惜玉,看見女人的眼淚就受不住呢。”王氏生悶氣,斜眼睨著宋輝,眼裡全是鄙夷。
李媽媽在一旁守著,聽王氏這般陰陽怪氣的諷刺宋輝,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