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顫抖著跪下,滿面惶恐。
他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想象這副驚懼匍匐的表情若是出現在那個女人臉上,該多令他欲脈賁張。手下加力,看她吃痛流出淚水卻不能言語,愈加快感癲狂。
他勾起嘴角,將她的臉扯到自己兩腿之間,“你知道如何能令我滿意,對嗎?”
寄虹回到霍記,滿腹心事地等到晚上,一見嚴冰過來,趕忙把貢瓷之事說與他聽。不料剛說了個開頭,他便說:“我已經知道了。”蹙眉望著她,“這件事不太妙,我懷疑是葉墨故意刁難。”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漁樵記》唱詞是參考了元雜劇《朱太守風雪漁樵記》、新編劇《馬前潑水》和《風雪漁樵記》中的唱詞,為了適合劇情,有改動。
☆、貢瓷的貓膩
這日午後,嚴冰到得縣衙,並未見到葉墨派人傳話,卻看見曹縣令難得地捧著一本書,那副認真誦讀的模樣只怕比當年趕考有過之而無不及。嚴冰不遠不近地瞥見封面一角,不由哂笑,原來是之前他送給曹縣令的葉墨詩集,那時不以為意,這會如獲至寶了。
見風轉舵的本事,倒是無人能出其右。
嚴冰掛念著寄虹,本想靜悄悄地離開,被曹縣令喚住,問葉墨有否召他商議瓷務,他只簡單地回答“沒有”,並未提及寄虹的事。
曹縣令一下一下捋著山羊鬍,皺眉自語,“葉郎中奉旨辦差,事務繁忙,若因一些小事家事分心,誤了朝廷的大事,怎生使得?”邊說邊拿眼角覷著嚴冰。
嚴冰聽出他在暗示焦泰一案,卻只當不懂,安靜垂手侍立。
曹縣令心中來氣,覺得這小子下完套挖完坑卻開始裝縮頭烏龜了,把書一合,長篇大論地訓話,無非叫他審時度勢,嚴冰賠笑聆聽,關鍵處卻不服軟。忍得一時,只要案卷進京入了刑部,料想葉墨也鞭長莫及了。
這一通訓誡直到衙役換班,看看天色是打道回府的時辰,葉墨卻登門了。
曹縣令急忙整冠相迎,葉墨滿面春風緩緩行來,嚴冰偷眼旁觀,雖然在某些事上他沒有經驗,都能看出欽差是過於“春風”了些。
官場講究四平八穩,非是緊急,沒有向晚商談正事的,但葉墨偏偏談的就是最正經的公務。他將督造貢瓷的文書圖冊交予曹縣令,公事公辦地傳達了朝廷的敕令,說:“太后是最講究皇家顏面的,辦得好,曹公平步青雲也未可知,但若失了面子——”
他眼風一掃,曹縣令頓覺最後那拖長的尾音像鋼鋸一般鋸過他的脖頸。
葉墨呵呵一笑,“——你丟的可就不僅僅是面子了。”
曹縣令慌忙將燙手的文書圖冊塞給嚴冰,“嚴主簿,葉郎中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太后的差事切切不可掉以輕心。”四兩撥千斤便把這副重擔卸給嚴冰了。
嚴冰淡然應諾,從容告退。出門時察覺葉墨的視線追著他,似乎正中下懷又頗有興味。
那種感覺……十分怪異,並不像單單隻為焦泰一事。嚴冰慢慢地向外走,漸漸回味出,葉墨的眼神,像是豺狼剿殺獵物前的戲弄。
屋中,葉墨垂了眼皮,極斯文地啜一口茶,不鹹不淡地說:“曹公很擅長打太極啊。”
曹縣令忙忙解釋,“為太后做事,下官敢不鞠躬盡瘁,只不過瓷務一向是督陶署辦理,為求盡善盡美,下官情願屈身佐之,還望葉郎中美言一二。”六品的官說大不大,但欽差可是能直達聖聽的,不誇張地說,生殺予奪都是這位小爺一句話的事,哪敢不小心伺候。
葉墨淡淡掃他一眼,“本官深知,身在官場常常身不由己,但亡羊補牢,總勝過見棺落淚,你說是嗎?曹公是聰明人,莫要把‘屈身佐之’做成‘為虎成倀’啊。”說罷拂袖而去。
曹縣令越想越覺心驚肉跳,暗忖:他口中的“虎”莫非指的是嚴冰或霍記?不由抹一把冷汗,立刻寫信一封,喚來驛馬,“八百里加急,明日務必送至太守府上。”
嚴冰沒有乘車,安步往霍記去,順便理一理思路。走不多時,聽見身後車轆聲響,他向道旁避了避,馬車行過,卻停在身邊,窗簾一挑,露出葉墨似笑非笑的臉。
“嚴主簿要去陶瓷街嗎?載你一程?”言語聽來熱絡,神情卻疏離倨傲。
嚴冰抬頭,正迎上葉墨探查的目光。
對曹縣令來說,葉墨威大如天,但嚴冰生於二品之家,幼年家中來往盡是朱袍官宦,他自己入仕之初便是六品,眼前一個青袍怎會放在心上。
四目直視,兩人皆不避不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