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力薦會長之位重歸霍家,亦是我等共同之願。”
玲瓏頭一個贊同,又有幾人也隨即應和。
呂坷陰陽怪氣地說:“自古哪有女子凌駕於男子之上的道理?要反天嗎?”
嚴冰淡淡掃了他一眼,“普天之下,率土之濱,莫不臣服鳳璽。難道你卻有貳心,圖謀反天不成?”
呂坷瞬間面無血色。他本來就事論事說的是寄虹,嚴冰一竿子把他架到太后的前頭了。要知如今叛軍正是打著“撥亂反正”的名號,他這等同於叛軍之列,那可是株九族的大罪啊!登時冷汗涔涔,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我……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麼居高位者不拘男子女子,以才論之,呂公子想必認同?”
嚴冰語氣甚是隨意,但呂坷已嚇得快要滑到地上去了。“認……認……認……”
嚴冰溫和地笑道:“認同最好。”轉向眾人,“諸位也都認同吧?”
他這一招殺雞儆猴高妙得很,這種時候誰還敢否認?反正會長誰當不是當,再者,投了她的票並不見得日後一定聽她的話。於是,在“上下一致”的呼聲中,唱票結束,小吏高聲總結,“共收到一百零三票,霍家得八十九票。”
這是青坪瓷史上最高票的一次當選,但其中多少真心實意,多少半推半就,就不可知了。
寄虹笑盈盈起身,向眾人團團一福,禮未行畢,就聽門外有人道:“已經結束了麼?不是刻意避著本官吧?”
隨著話聲步入兩人,一人是曹縣令,一人身著寸徑雜花寬袖青袍六品公服。
寄虹看見那人,笑容剎那冰凍,僵立當場。
作者有話要說: “義絕”是古代離婚形式之一,律法記載,婚內暴力可判義絕。
☆、六品與九品
曹縣令向眾人介紹,“這位是工部葉郎中,奉朝廷旨意,特來督辦瓷務。”
眾人紛紛施禮,寄虹卻呆若木雞,仍保持著方才欲行福禮的姿勢。
剎那之間,往事撲面而來,曾經那個決絕遠走的葉墨與此刻這個衣錦榮歸的葉墨重疊一處。百種滋味在心頭,說不清是感慨、愕然,還是尷尬。
曹縣令向葉墨介紹嚴冰,又轉向寄虹,尚未開口,葉墨笑容可掬走上前,“霍小姐不必多禮。”伸手欲攙。
嚴冰的目光閃電般刷地射過來。
同時,玲瓏大聲地咳了一聲。
寄虹如夢方醒,急忙退後一步,避開葉墨的觸碰,重新施禮。
葉墨似不在意,同曹縣令落座。嚴冰摸不透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欽差是何用意,像是突擊檢查,卻又一言不發,在聽曹縣令介紹青坪瓷行的情況間隙,時不時看一眼寄虹,明目張膽,毫無忌諱。
嚴冰覺得自己一雙眼睛快要射出刀子了,可葉欽差似乎毫無所覺。他向寄虹使眼色詢問,她卻偏過頭去。真真氣人。
簡短的會面就在三個人你來我不往的眼神裡結束。末了,葉墨才發話,“本官此次前來,是奉了朝廷的一項旨意。今日鞍馬勞頓,就不在這耽擱了。”揚長而去。
眾人面面相覷。有認出葉墨的人心想,曾經那個寄人籬下見人未語笑三分的葉小郎君如今不僅官做大了,譜更擺大了。
寄虹出得門來,被雨擋在廊下,略站一站,卻被玲瓏拉到廊角。
她神神秘秘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寄虹一頭霧水,“什麼怎麼辦?”
玲瓏舉起左手,“嚴九品,”舉起右手,“葉六品,”晃晃兩隻手,“你選哪個?”
寄虹被氣笑了,一巴掌拍掉右手,“你不早知道我跟他一刀兩斷了嗎?”
玲瓏故意端詳著“競爭失敗”的右手,“可我看他好像沒斷乾淨啊。”
寄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這個不必替我操心了,你自己的事怎麼不上心?”說著朝門邊努努嘴,“簡直七十二孝夫君,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大東遠遠站在院外的馬車邊,看玲瓏正與寄虹說話,似乎不敢過來打擾。玲瓏衝他揚揚手,大東立刻拿著傘歡快地跑過來。
寄虹說:“前幾日你娘還旁敲側擊地問我,知不知道你究竟在等什麼。我倒想說說你,氣歸氣,總要有個度,當心這麼好的男人被你趕跑了。”
玲瓏有些悵然,“我不是生氣……”這時大東已到跟前,她便停口,向寄虹身後一指,“接你的人在那兒呢,我不請你同行了。”
大東與寄虹道別,撐著傘將玲瓏扶上車,駕車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