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小說:瓷娘子 作者:風雅頌

隨和地笑,“一頭是汗,給你擦擦。”說著解下他的口罩,手帕貼上面孔。

丘成一向與人疏離,從不曾有過如此親密接觸,頓時僵在當場。

小夏渾然不覺,收起手帕,斟碗涼茶捧到丘成嘴邊,“喝口水涼快涼快,熱得臉都紅了。”

丘成的臉更紅了,“我自己喝。”

咕嘟咕嘟灌下一整碗涼茶都沒能涼快下來,四面洞開的木棚倒似比窯膛更熱。丘成刻意提早換班,躲開他的熱情,可聽到他張羅大家喝茶歇息,手下的動作不覺一滯。

為什麼心裡有點酸?

馬不停蹄忙到掌燈才算告以段落。玲瓏抬著大鍋送來夜宵酒釀圓子,小夏搶先端給丘成。出窯特別耗體力,他疲憊地靠在桌邊,行頭都懶得脫。

“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有力氣了。”小夏體貼地說。

丘成感激地笑笑,彎腰低頭嘴咬碗沿艱難地喝了一口。

小夏樂了,端起碗舀一勺圓子送到他嘴邊。

丘成心裡頭幾百顆圓子滾來滾去,他是什麼意思?

“少爺受傷那陣都是我喂他吃飯的,我可拿手啦,快吃吧。”他眉眼彎彎。

丘成見他坦坦蕩蕩,鄙夷自己心裡的猜忌。他為人誠善,只是單純地幫忙而已,何需扭捏?便就著勺子吃一口,滿嘴清甜的酒香。

這夜要熬通宵,他是習慣了的,擔心小夏吃不消,小夏笑說:“不要緊,好玩得很。”興致勃勃地講述他發現的種種趣聞,那些在丘成眼中司空見慣的窯廠日常,在他口中別有趣味。

丘成起先微笑傾聽,漸漸笑不出來了。環視人來人往的窯廠,嘆息一聲,“那些好玩的事恐怕撐不過這月了。”

“我聽戲詞裡唱,窮山裡有路,柳蔭下有村,路不都是人踩出來的麼,走著走著就通了,沒什麼好憂心的。”他笑得沒心沒肺。

什麼戲有這樣的詞?丘成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該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登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夏撓撓頭,不明白什麼事如此好笑,但見他開懷,他也跟著憨憨地傻笑。

這麼一笑,煩惱不覺一掃而空。丘成自小負起重擔,從沒有恣意任性的時候,此刻忽然貪慕小夏的沒心沒肺,單純晴朗,連靠近他的人都能感染他的快樂。

“你說得對,總能想出法子的。”丘成的信心又回來了。

窯膛的炭再次熊熊燃燒,丘成估完火候回來,見小夏正拿著筷子對著桌上一堆或滿或空的碗亂敲,笑問:“丘成,盛著酒釀的碗奏小曲是不是更好聽呀?”

丘成話裡帶著笑音,“恐怕更難——”

腦中忽地亮光一閃,他驀地頓住腳步。

小夏聽見玲瓏喊人幫忙,正往外走,丘成這麼忽然一停,小夏踩到他又大又厚小船似的鞋子,狠狠絆了一下,整個人向他撲去。

裹成狗熊的丘成本來就行動不便,一隻腳還在小夏腳底下,陡然失去平衡,只聽“哎喲”兩聲,兩人糾纏不清地一同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的,唇部來了個親密接觸。

小夏腦中萬鼓齊鳴,剎那神魂出竅。唇上的滋味是從未有過的香甜,帶著一點酒釀圓子的味道,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

接著腦袋上結結實實捱了一拳,神魂歸位。

丘成奮力推開他,眸中電閃雷鳴。

他的拳頭裹著層層布條,打在身上並不痛,但小夏觸到他的眼神,忽然覺得那一拳像是砸進了心房。

他的眼神裡透出一種被欺辱的痛恨。

小夏想要解釋,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一時失足,但是一絲聲音都發不出。的確是他做錯了,他鬼迷心竅,無可辯解。

正在分夜宵的玲瓏看到這一幕,下巴差點掉進鍋裡,愕然道:“小夏,你、你、你不會是……斷袖吧?”

小夏做了一件更錯的事。“斷袖”二字把他驚得一激靈跳起,看都不敢看丘成一眼,落荒而逃。

垂頭喪氣地推開家門,見嚴冰正在院中舉頭望月做憂鬱王子狀。小夏學著他的姿勢托腮望天,似乎忽然與少爺常讀的傷春悲秋的詩詞產生了共鳴,喃喃自語,“我是個混賬。”

耳畔飄來惆悵的聲音,“同感。”

同命相憐的混賬主僕徹夜難眠。

嚴冰寬宏大量地想,如果寄虹來道歉,他可以既往不咎。

小夏先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後來不由自主地又懷念起那股香甜之味。為什麼丘成的嘴唇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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