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是眼中一片清明,神情淡然,“女兒既然已經嫁了人,斷然不會再嫁他人,所以恕難遵從爹的命令。”
“你想違抗我?”江瀚海目光犀利。
“是。”江阮毫不猶豫。
江瀚海沒想到她竟應得如此痛快,不由冷笑一聲,懶得再與她多說一句,“來人,把二小姐帶回去。”
江阮攥緊了雙手,這麼多年了,午夜夢迴時,江阮都覺得心悸,為什麼她爹待她如此這般,她在他心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小時候她還私以為是因為王氏歌女的身份讓他蒙羞,所以順帶著他也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可是後來有了靜柳,他對靜柳雖說不上對江靜嫻那般和藹可親,倒也和和氣氣,心情好了,還會逗她玩,那時她才知道,她是這個魯國公府的異類,一個不應該存在的異類。
“爹。”江阮淡然的抬起頭,“我與林家的婚事,皇上是知曉的,皇上憐憫我,所以才有了三年後婚嫁自由的旨意,到如今,三年之期已滿,我另嫁他人,已成事實,爹若再這般阻撓,就不怕女兒鬧到皇上面前去嗎?”
江瀚海似是有些詫異她的強硬,卻也滿不在乎的嘴角勾起嘲諷,“你在威脅我?你覺得你會有機會見到皇上嗎?還是你以為你那個所謂的瞎眼相公會有機會見到皇上?真是痴人說夢。”
江阮眉眼微垂,眸子中都是冷光,他對她當真是沒有絲毫的父女之情?
“怎會見不到皇上?”一個張揚的帶著輕佻的聲音突然插言。
眾人一驚,抬眸看過去,尋了一圈才在牆頭上看到了一個錦袍小公子。
葉舟逸坐在牆頭上,晃盪著雙腿,託著腮笑眯眯的看著江瀚海,“江大人,我定國公府雖已沒落,但我爹總不至於見不到皇上吧?您這也太瞧不起人了。”言下之意,總有人會願意幫他捅到皇上跟前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江瀚海眉頭緊緊蹙起,轉身喚人,“來人?侍衛呢?都到哪裡去了?”堂堂魯國公府竟然讓人悄無聲息的坐了牆頭,傳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一群持著刀劍的侍衛從四周衝出來,圍在了江瀚海身邊,警惕的看著葉舟逸。
葉舟逸看著架勢嚇得抱緊了胸膛,往後縮了縮,“江大人,我還是個孩子,何苦這麼大的陣勢,太嚇人了。”
“葉公子來我魯國公府有何貴幹?”江瀚海無視他浮誇的表情。
葉舟逸從懷中掏出一龍鳳貼拿在手裡晃了晃,“本公子今天是受人所託來帶他家娘子回家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手中握著的是二姑娘成婚的龍鳳貼,官府蓋了印的,這龍鳳貼都有了,這二姑娘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可再也不是江府的二姑娘了,這要鬧到皇上那裡去,怕即便有魯國公在上面頂著,江大人也絲毫不佔理兒吧?”
這龍鳳貼是夫妻成婚時需要到官府領取的官貼,上面寫了成婚雙方的名字年庚,父母名字,主婚人和媒人的名字,是簽押蓋印的,有了龍鳳貼,便證明二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只是她與祁燁成婚成的倉促,壓根並沒有去官府領取官貼,葉舟逸手裡的龍鳳貼又是哪裡來的?
葉舟逸從牆頭上跳下來,晃著身子往江瀚海身邊走去,那些侍衛沒有聽到江瀚海的指令,緩緩後退,讓開了地方。
葉舟逸將那龍鳳貼在江瀚海眼前晃了幾晃,確保他看清楚明白了,笑意滿滿,“江大人,二姑娘要回家了,您也不要捨不得,她有空總會回來看您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呸,您看我這張嘴,嫁出去的女兒還是貼心的小棉襖,您不用這麼戀戀不捨的,又是侍衛,又是刀劍的,鬧到皇上面前,就更不好看了,是不是?”
江瀚海雙手在背後攥緊,臉上面無表情,與葉舟逸對視了片刻,冷冷開口,“開門,讓她走。”葉家的父子倆都不是省油的燈,這定國公府真要摻和進來了,這件事兒便棘手了。
江靜柳聞言,不待下人有所動作,飛跑過去將門閂放下來,急急道,“阿姐,快走。”
江阮並沒有立刻往外走,而是走到葉舟逸面前,拽住他的衣袖,小聲道,“一起走。”
葉舟逸拍拍她的胳膊,眼睛依舊看著江瀚海,聳聳肩,“我就不走了,江大人的女兒今日做了太子妃,定是很高興,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希望與我爹見面好好談談同僚情意,你看,我把繩子都準備好了。”葉舟逸從腰上抽出一根麻繩扔給一旁的侍衛,“好了,你們現在可以把我綁了去見我爹了,順帶告我一個私闖魯國公府的罪名。”
江瀚海被他說中心思,再也沒有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