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江阮本想隨她一起去看看王氏,江靜柳卻搖著小腦袋,“娘今個兒很忙,沒空見阿姐,再者人多眼雜,娘讓阿姐快些回家就好,不用記掛她。”
江阮拍拍腦袋,她怎麼給忘了,今個兒是魯國公府的大日子,她娘怎麼可能清閒的在院裡等著她回去看她呢。
江靜柳送江阮出府的這一路上,江阮又囑咐了江靜柳好些話,讓她好好照顧王氏,莫要調皮,好好唸書,江靜柳的性子像個男孩子,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江靜柳最後嘟起小嘴,“阿姐,你好囉嗦,比娘還要囉嗦。”
江阮失笑,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你呀。。。”
江靜柳哭哭唧唧的不捨得江阮離去,江阮哄了又哄,才將她勉強安撫住。
兩人行至來時的側門,江阮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塞到江靜柳手中,“阿姐知道你與孃親在府裡過得並不寬裕,這些銀子你收著,不要讓娘知道,以備不時之需。”
江靜柳自然不肯收,兩人正推搡間,一個略帶冷厲的嗓音響起,“怎麼,覺得我魯國公府養不起她們娘倆,需要你來施捨?”
江阮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渾身抖了一下,江靜柳迅速將荷包收在懷裡,攔在江阮身前,小臉上揚著大大的笑容,“爹,您不在前廳宴請賓客,怎麼到這裡來了?”
魯國公府的大老爺雙手背在身後,從垂花門處走了出來,臉色不太好,顯然是來了好一會兒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明白。
江阮已經快一年沒見過自己的爹了,正確的來說,自她出嫁後的這三年她只見過江瀚海一次,是去年祖父魯國公壽辰時江阮前來賀壽,遠遠兒的瞧過那麼一眼。
江阮福身行了一禮,小聲的叫了一聲爹。
江瀚海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臉上表情有些陰鷙。
江阮被他瞧的心裡發慌,心砰砰跳著,“沒什麼事兒我就回去了。”說完,江阮轉身便往外走,步履匆忙。
“站住。”江瀚海終於開口,江阮步子一頓停下了腳步,有些躑躅的轉身,“爹還有什麼事兒嗎?”
江瀚海的眼睛自她臉上移開,落在院中的鞦韆架上,淡淡道,“我給你定了一門婚事,是在乾地做茶葉生意的。”
“什麼?”江阮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向那個面無表情她所謂的爹,“您這是什麼意思?您難道不知道我已經成婚了嗎?”
“知道又如何?沒有媒妁之言,沒有父母之命,你以為我會同意?”江瀚海重重的哼了一聲。
春日的天越發好了,少了冬日的冷寂,黃昏的風吹在身上多了一分暖意,而此時的江阮卻彷彿從冷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冰冷徹骨。
曾幾何時,她每天躲在亭子後面,渴望著那個面目威嚴的男人能夠對她笑一笑,能夠像對待其他子女一般抱抱她親親她,哪怕是因為她唸書唸的不好懲罰於她也好,可是這個男人從來不屑看她一眼,甚至為她起名字時,都要她的名字與旁人的名字不一樣,因為她當不起魯國公府的這個‘靜’字。
曾經的江阮以為是她做錯了什麼,亦或是爹他重男輕女,經歷了無數的傷心絕望無助哭泣後,江阮才明白,她什麼都沒做錯,他看不上的只是她這個人而已。
江阮深深吸了一口氣,垂著頭,“我們拜了堂,成了親,街坊四鄰都已知曉,不能更改了。”
“這些事情我自會安排,你只要好好的呆在府裡等著嫁人就好。”
江阮抬眸看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這麼多年了,我左思右想也不懂爹為何要如此待我,到了現在,也沒有去追究的必要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無論是我自己找人嫁了,還是嫁給您口中所說的那外地商人,結果都沒有什麼區別,您又為何非得對我步步緊逼呢?”
“步步緊逼?”江瀚海冷冽的眼神倏地看過來,呵斥,“這是你同長輩說話的語氣嗎?”
江阮直視著他,沒有躲避,也沒言語。
江瀚海甩了甩袖子,“我都是為你好,莫要不識抬舉,靜柳,帶你二姐姐回房休息,這幾日不得出府。”
江靜柳小臉皺成一團,“爹,我阿姐已經嫁人了。。。”
“閉嘴。”江瀚海冷冷瞪她一眼,“什麼時候由得你插嘴了。”
江阮微微低頭,闔了闔眼眸,一滴淚水順著眼角輕輕滑落,那些在心裡纏繞多年一直不肯熄滅的光芒在這一瞬間彷彿是下了一場漂泊大雨,將最後一點兒希望也澆滅了,原來一切終究還是奢望。
江阮抬手輕拭眼角,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