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路上,葉若蓁就把小璋跟自己說的話都告訴了苗夫人。
苗夫人驚心之餘,落下淚來:“我知道那孩子有苦楚,只是她不說,我也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怪不得方才老太太想把她接回府裡養著。”
葉若蓁說道:“太太,若是讓娘娘留在王府,會不會……有危險?”
苗夫人拭淚搖頭。
葉若蓁卻又怕惹苗夫人傷心,便忙又說道:“側妃娘娘是個有心計的,太太也不必過於擔心。而且我們來探望了這次,我想王妃她……總該知道點人情,不至於太過了吧。”
苗夫人拭乾了淚,想了半會兒,便說:“三丫頭向來自然是個最精明能幹的,萬萬想不到在這上頭栽了這樣一個大跟頭,也是,女人生產本就是極兇險的,她又是第一次有孕,怎會事事都順利齊全?竟是措手不及了。”
葉若蓁點點頭。
苗夫人又想了會兒:“我方才在裡頭看著,原先跟隨三丫頭一併進王府的,本有好幾個老嬤嬤,今兒在跟前的,卻一個都沒有,這件事太蹊蹺了……我想老太太那邊兒也一定想法兒呢。”
葉若蓁道:“太太說的很對,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但說雖容易,對方是王妃,且事情又做的不露聲色,又該怎麼應對呢?
苗夫人好不容易才定神,又想起一件事來,忙叮囑葉若蓁:“這些事咱們只管商量,但是回去後,你萬萬不能告訴七寶。”
葉若蓁問:“太太是怕七寶聽了傷心嗎?”
苗夫人道:“她傷心還是其次,這個孩子的脾氣有點古怪,我也料不到她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總之別叫她知道最好了。”
葉若蓁這才答應了。
大家回到了國公府後,因為這件事而心情沉重,臉上雖然都強裝出笑來,那笑自然也不似往日般舒暢。
葉若蓁更是不敢立刻去看七寶,生恐自己會露出馬腳。
誰知七寶在暖香樓裡窩了半天,總算盼了他們回來,早就忙不迭地來到老太太房中打聽訊息。
謝老夫人正在跟苗夫人、葉若蓁說此事,聽到外頭說七姑娘來了,才忙都停下來。
七寶已經叫著走了進來:“三姐姐到底怎麼樣呢?”
葉若蓁勉強帶笑,謝老夫人已經把七寶招到跟前兒:“怎麼還只管叫三姐姐,現在該叫側妃娘娘了。”
七寶吐了吐舌:“這是在家裡,又不是在他們王府。那好吧,側妃娘娘的病怎麼樣了?”
謝老夫人才笑說道:“你放心,只不過因為之前風邪,又染了點咳嗽。沒什麼大礙。”
因為張制錦之前也這麼說,七寶倒是沒往別的地方想去。
當下不疑有他,便說道:“那這可是三姐姐的不是了。小病而已,竟然不回來吃哥哥的喜酒。”
苗夫人眼圈微微泛紅,謝老夫人怕七寶看出來,便笑道:“你以為她如今跟在家裡一樣嗎?現在身份不同,有些事情,也由不得她隨心所欲的做主了。”
七寶若有所思:“老太太是說王妃嗎?”
謝老夫人嘆了聲,七寶想到上次王妃身邊的嬤嬤把曹晚芳跟陳穎打的皮開肉綻的樣子,也有點不寒而慄,但是想到周蘋為人縝密仔細,必然可以妥善應對,於是就也沒多想。
七寶又問自己什麼時候能見周蘋,老太太只說等她的咳嗽好了再說,便把她打發了。
此後又過了兩天,周綺突然詢問七寶周蘋的病。
七寶就把老太太所說告訴了她。
周綺說道:“只是風邪咳嗽嗎?這便有點兒怪。”
“怎麼怪?”七寶忙問。
周綺道:“前兒我聽說,太太包了好些補身子的人參、花膠、燕窩之類的東西送到王府去了。我想這王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何況一點風寒病哪裡用得著這些大補的東西,不過大概是太太的心意,倒也罷了。”
七寶想了一想,也說道:“多半是這樣的。”
周綺見她深信不疑,便笑了笑,沒再說別的。
只是這天午後,二門上有個小廝送了一樣東西進來,說是門上有苗家莊的人來,送了苗盛的來信。
七寶大為好奇:“這小子什麼要緊事,居然巴巴地寫信。”
於是接了過來,拆開看時,卻吃了一驚。
原來裡頭是一張帶著清香的花箋,上頭竟是極漂亮的簪花小楷,顯然不是苗盛能寫出來的。
同春在旁問道:“姑娘,表少爺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