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中,眼中說不清的隱痛。
上官北失望地看著兒子,直叫他氣得牙齒打戰,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罵才解恨,糾結了半晌,索性佛袖離去。
上官燁心疼地抱著楚璃,別人異樣的眼光他並不在乎。
他知道,這個劫數,他邁不過去了……
兵荒馬亂。
調兵,囤糧,動盪,逼城,大陳境內暗湧迭起……
“大人,”衛顯走進帳中,見上官燁正專門地看一份公文,怕打擾他正事,便默默轉身。
“何事?”上官燁喚道。
衛顯躬著身子,“屬下……屬下見塵湮姑娘仍跪在帳外,她身子弱,屬下怕她會吃不消,還請大人寬宥。”
“你忙你的。”上官燁不置可否,隨意地打發。
衛顯不忍心,又不知道如何進言,畢竟太傅能留塵湮一命已是法外開恩。
落寞地應一聲“是”,衛顯正要離去,這時上官燁起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衛顯面露驚喜,樂顛顛地跟上。
傍晚時分,帳外風聲正急,塵湮只穿了一身單薄素衣,凍得小臉通紅,手指綣在袖子當中,不停地瑟縮。
見到上官燁她不求饒,甚至一句辯駁也不曾,只是楚楚可憐地望著,“外面風冷,公子穿得單,當心著涼了。”
她自已一身單衣,冷得渾身發抖,還在提醒他當心著涼?
上官燁長眉蹙起,眼中寒色無一分減退,倒是多了幾分反感。
正文 166:不許你死
“做自已不好麼,非得學別人做什麼,”上官燁冷言責罵,“你可知道,在你刻意模仿楚璃的時候,我多想一掌打死你。”
塵湮聽言肩膀微聳,無聲地哭著,也不辯解。
風絲吹動她垂在耳旁的碎髮,將她的臉顯得更加瘦小,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孱弱不堪。
上官燁步子停在她身前,高大身體遮去她僅有的光明。
“因為我說了你幾句,你便去找她的不快,塵湮,你不再是那個柔弱到需要別人保護的少女,你已經成了一個會傷害別人的劊子手,你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別人反而要提防被你加害。”
他一句重似一句,“你變了,變得邪惡善妒,會仗勢欺人了。楚璃哪怕高高在上,也不曾像你這般欺負弱者,如今她剛遭受劇變,你的本性,這麼快便露了出來?”
楚璃真不會欺負弱小麼?塵湮苦笑,公子為愛丟了魂,喪失了公允!
昔日楚璃將她召入宮中,明知她對公子有心,還故意在她面前與公子眉來眼去。
楚璃的確不曾虐待過她的身體,但楚璃卻是將她的心防一根根崩斷!
究竟誰欺負了誰,誰做著劊子手?
她默不作聲地聽著,只因這話出自公子之口,哪怕他的話如針一般刺得她疼痛不已,亦不願錯過一字。
“楚璃不願懲治你,是她的氣度,但我不會原諒。”上官燁雖不忍,可這次必須要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
他冷著臉色,說完便要從她身邊走去。
“公子。”
她忽然開口,同時上官燁感覺腳下稍重,原來她捏住了他的褲角。
正要喝塵湮鬆手,她柔聲道,“公子的褲子上,沾上了一些灰塵,公子最愛乾淨了。”
纖瘦的手在他細葛褲上撣了撣,上官燁注意到她眼神認真,一絲不苟。
等她覺得乾淨了才面露輕鬆,挪動膝蓋,緩緩地往後跪開一步,不耽誤上官燁離去。
上官燁心中一動,方才的不忍成倍數地遞增著。
塵湮與他自小相識,從來有別於其他奴婢,在國公府享受小姐般的待遇,她從不自恃甚高,懦懦地做著奴婢,聽話,乖巧,對他言聽計從。
他從不掩飾對她的好感,自然非男女之間的好感,而是對她的憐惜與照拂。
上官燁還記得,因對楚璃的愛意久不得相訴,他曾在一次酒後跟塵湮發起過牢騷。
彼時他輕功施展,帶著塵湮躍向國公府最高的房頂,城中焰火燦爛,流星從他們的頭頂上劃過。
他清晰看見塵湮眼底的欣悅,比流星還要璀璨。
他不指名道姓,說他喜歡上一個女子,看著她長大。
那時他看到塵湮眼睛更亮,恐怕是誤會了什麼。
之後他便開始和塵湮保持距離,可是,塵湮已經走不出了。
看著她小小的身子儘量低地伏著,纖弱的身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