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乾淨的目光,在篝火的映照下分外明亮。
這是一雙讓人不敢深看的眼睛,彷彿再堅硬的鋼鐵,都抵不過這眼中銷斷人骨的柔軟靈動。
明明她十惡不赦,但當上官燁對視於這雙迷人的眼瞳時,他的堅決便被一點點地融掉,令他再狠不下心腸。
他自知不能再犯傻,過去的種種傷害,難道還不夠清晰麼!
上官燁憤然推去,直將她推地朝後趔趄。
“上官燁!”
上官燁沒料到楚璃會摔出去,下意識蹬前拉住將要仰倒的女人,可他的手才捱上,便被她借力嚮往一順,前傾的身子因為失重,無奈隨著她一道摔了下去。
她像早有預謀那般,腳一勾、手一繞,瞬間反被動為主動,將上官燁欺身一壓!
“楚璃,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上官燁頓時面如菜色。
“我不願給你白睡,叫考驗你耐心?我只是和你談條件,”楚璃按著他不讓他起身,頗有幾分霸王硬上弓,上不了還硬要上的固執,“當初在秘牢我睡你,還給你留後路了呢,難道你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你想讓我那般待你?”上官燁抵住她的下巴,一點點將她推開,“圈禁你,虐待你,然後剝盡你的一切?”
相比於上官燁的怒目,楚璃眼中卻盡是溫柔,“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隨你處置。”
上官燁似被她纏地煩了,亦或害怕她再纏下去,他便要繃不住堅持,從而在她手上再次陷落,他霍地起身,“先拿到楊懷新的人頭再說。”
“你答應了?”楚璃面露欣喜,立刻將身上揉皺的衣裳撣了撣,“好!你說個地點,十日內我必拿楊懷新人頭。”
上官燁不以為然地眈她一眼,負手道:“若拿不到呢?”
“那麼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再有一聲異議。”
若殺不了楊懷新,她便不準備走出上州了,國不在,家何以附之,她身為大陳的公主,守不住這家、這國,哪還有臉面再活下去?
沒有她留戀的東西,亦無動力再活下去了。
她希冀地看著上官燁,直到他眼中的冷光稍稍退卻,饒有意味地看向自已,仁慈地點了點頭。
慢吞吞地道:“若你事成,我自會收到訊息,到時我在這裡等你。”
“好!”
只要有一線機會她就得爭取,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挽救這瀕臨破敗的王朝!
這是她此生逃不脫的宿命。
達成協議後,楚璃在上官燁一名侍衛的帶領下去走向合歡谷出口。
臨走前她將吳劍的一身外衣打包,還帶走一塊令牌,這些東西她用得著。
望著楚璃的身影在夜色與霧色中消失,上官燁深沉目光緩緩投向水潭。
悠悠自言:“今晚的水,好冷。”
……
“殿下您三思啊!”滿面泥汙的小又“卟”地跪在地上,他一跪,屬下們紛紛響應,下餃子般跪了一地。
次日天剛明,楚璃說出打算時遭到眾人反對。
迷失森林一如既往地雲霧繚繞。
楚璃怕計劃受擾,所以昨晚與大夥聚集後不曾立時說出,否則一晚上可別想睡了,果然。
“此事得從長計議,此時上州正是警戒,別說殺楊懷新,我們連門都去不了,”小又耷拉著臉,小表情活像吃了苦瓜,“不是屬下們怕死,而是暫時並沒有可行性,如今我們又是腹背受敵的情況,吳劍所帶人馬被全殲在此,楊懷新下一波攻勢肯定更猛,殿下呀!”
楚璃撓撓發癢的耳朵,乾脆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聽他慢慢說道。
“殿下,長公主說的對,這時候回上州無疑送死,等我們會合了大部人馬,再殺回去除掉那老不死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殿下平安,肅王爺和楊懷新勾結,心術不正,根本不是您期望的未來國君了,您才是我們大陳的全部希望,要是您再……”
“我再怎樣?”楚璃冷冷打斷,目中無他地,玩著自已的手指,“現鰲山的事應該傳進上州了。”
“是,是啊。”眾屬下們點頭如搗蒜。
一旁怒氣衝衝的楚鳳顏給她丟了一個狠眼色。
“所以說,楊懷新應該想不到我會進上州吧?”
“是……”
楚璃點頭道,“就在楊懷新以為我們要拼命逃竄的時候,我殺他一個回馬槍,他肯定措手不及。現在最亂,亦是最容易下手的時候,這是唯一一個有利於我們的條件。楊懷新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