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過著長毛的生活,我最討厭你們這樣的不正經的臭男人了!呸呸呸!”
莫名被冠上不正經的名號,他不怒反笑,看著那像受了極大的委屈般,哭著跑走的身影,朝身後輕聲問道,“小景,這是哪家姑娘?”
“不認識。”
“哦?我還以為這便是你那位琴棋書畫才貌雙全的青梅竹馬。”
“……”
“人如風後入江雲,情似雨點黏地絮。她方才在樹上夢囈的情詩,不就是上回在書房裡你藏在袖袋裡的那句?朕記得落款是……一片柳葉。”
“……”
“看來,是朕眼拙了,想想也是,能得你戀慕的姑娘又豈能是這等沒氣質的小丫頭,看你這般掖著藏著,是不是怕朕見過後驚為天人,同你搶了她去當妃子?”
“……”
“哈哈,同你開句玩笑話,別瞪我。我這麼中意小景,既然是小景喜歡的女人,朕要親自賜婚都來不及,又怎會同你搶。”手中扇輕搖在胸口,他看著那抹在夕陽下哭著跑走的身影揚起深笑,“再說了,朕與小景的品味似乎完全不同呢。比起大家閨秀,女兒家還是該活潑可愛點才好——吃。記得把朕的喜好告訴令尊李丞相,過幾日選妃的時候,幫朕挑幾個稱心如意的吧。”
“妃嬪人選不僅是供你吃的,豈可瘋瘋癲癲,不雅不靜。”
“朕沒說全部啊,只要有那麼幾個,一隻手數的過來就好,總得有幾個能與朕說上兩句話的吧,不然小景在宮外,朕已經快要在宮裡憋死了。”
“選妃之事,乃國體大事,家父絕不會讓你胡鬧行事。”
“所以啊,朕才在想,若有一天,小景能子代父職,入相朝宮,變成朕的左膀右臂,該是件多美好的事,小景才沒有興趣理會朕娶哪個世家大族的女人,比較愛臨幸誰,子嗣是從哪個肚子爬出來,嗯?” 戲謔的語調,丹鳳眼微眯,手一抬,他大方地攬上美人肩,兄弟般地將他拉近自己,卻換來美人波瀾不驚地一眸輕瞥。
“自古帝王無私事,想要輕鬆自在,下場必然不好,既然已位繼大統,煩請陛下休要自輕輕人,切記當初豪情壯志,也不枉我與家父看錯君主。”
音極輕,份量卻極重的一席話,讓丹鳳眼又眯緊幾分,他深笑,收回不規矩的手,負在身後,昂首而立,回覆一派皇族高貴的氣度,“小景所言極是。既然朕已在眾多皇位繼承人中,透過李丞相多番試煉,繼承大統,就該不負李丞相力保輔佐,好好治理國事,什麼后妃子嗣由他替朕甄選便是。畢竟,從坐上龍椅那日開始,朕就不再是寄宿在李丞相府上的小世子,而是關乎李氏一門榮辱的關鍵,對吧?”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景是何意,於朕與你都無用,重要的是,你家父李丞相是這意思便足夠了。朕是明君還是庸主都無妨,重要的是,別惹亂子,乖乖聽話……”
“所以殿下與我相好也只是為討好家父乖乖聽話而已?”
“說不定哦。”
戲謔的回答讓美人冷下臉,忽然一改柔婉風姿,抬手豪氣十足地揪住貴公子的衣襟,揮手就是紮實的一拳,正中右頰。
左右侍衛見此變故,抽出腰間兵刃便將出手傷及主上的傢伙拿下,他被打的踉蹌搖晃,捂著臉龐咬住下唇,回過頭來,但見一身白裳的美公子被自己左右侍從按倒屈膝在地,雙臂被反剪抬起,幾柄白晃晃的刀片擱在他尖潤的下巴下,隱在烏順長髮下的俊俏容顏被迫流瀉而現,眼神狠厲再不若方才百無一用的柔弱書生。
“你我之間,既無信任,只有權謀,不如殿下就地誅殺我。
“……”
“家父只有我一獨子,我身死,亦絕後,權責再大也無野心,殿下即可高枕無憂。豈不快哉?”
“呵呵……小景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呢。” 他喃喃自語,抬手揮退左右侍從,接手扶住美公子的身體,深看進他的眼眸,“他在罵朕沒出息,錯看了朕,枉費多年同食同寢同窗的情義……”
指尖抬起,掬起一縷檀香輕饒的黑髮,他手肘一彎,用力地將對面之人擁入懷中,心口相貼,宛若手足兄弟,他語氣沉重,張唇輕語,“既便眾所為敵,朕唯信小景一人。”
“只要陛下全心信任,臣——定不負君。”
天眷貳年春,新帝登基,後宮空蕩虛懸,為留後嗣,特在朝堂選舉德才兼備的官家女兒進宮侍奉。
逢聖詔,朝堂所有官員無論品級如何,家有女兒者皆可參選,自行前去禮部由畫師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