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看好她——你知道麼?這兩日城裡才恢復點熱鬧勁兒,胭脂首飾的價錢倒先漲起來了!雖然說臨近年關,這些東西漲價也是無可厚非,可是現在外面都在說,這是因為好多人都卯足了勁兒,瞄準了陛下的後宮呢!雖然不能說每個打這主意的人都對景慧不安好心,可是那麼多人,但凡有個三五人有野心,景慧那性。子,只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也擔心呢!”宋宜笑嘆道,“這不,我方才兜兜轉轉的勸了她振作——然而有些東西,不是說用功就能領悟的,我只能希望陛下念在結髮之情上多回護她一點了!”
提到肅泰帝,她沉吟了下,“陛下對她應該還是很有些情份的,你知道她方才提到陛下時喊的什麼嗎?竟是陛下的乳名,這可是太皇太后與先帝都不曾當眾喚過的,她卻至今說得自然而然,可見夫婦感情很好!”
“我倒不懷疑陛下對她的真心。”袁雪萼說道,“但有道是身不由己,這會兒就咱們兩個,我說句不好聽的:陛下資質不俗,不是會拘囿於兒女情長中的人,他再重視景慧,相比帝位,我看景慧可就未必比得過了!”
宋宜笑蹙著眉,半晌一嘆:“且看看吧,也未必就一定是悲劇呢?自古以來,起於微末卻母儀天下的人也不是沒有。舞櫻的出身再尷尬,總比那些人強多了。”
話是這麼說,宋宜笑自己心裡也清楚,那些人縱然起於微末,但論手段卻比同時代許多高門出身還要出色了,不然怎麼會出人頭地到把原本需要仰望的人都比下去了呢?
之所以聶舞櫻不適合做皇后,問題根本不在於她的出身,只在於她的性情。
“縣主,這是什麼?”兩人操心著的聶舞櫻,此刻剛剛回到肅王府。
晚芳跟著主子進入內室,服侍著她脫下外衫,卻見聶舞櫻將一直攥在手心的一個小瓷瓶放到了妝臺上,不由詫異道,“這似乎不是咱們府裡的東西?”
“這是四嫂給我的。”聶舞櫻臉色有點陰鬱,“你給我好好收著,不許任何人碰!”
晚芳一聽說是宋宜笑給的東西,頓時提起心來,忙道:“縣主!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燕侯早已不是兩年前的燕侯,宋奶奶又怎麼可能還是兩年前的宋奶奶?!她現在給您的東西,您怎麼好隨便用呢?而且,這瓶子瞧著像是裝藥丸的?!”
“裡面是解毒丸。”聶舞櫻冷冷看了她一眼,微微抬了下頷,“是四嫂怕我過兩日進宮後,萬一著了什麼道兒,專門拿出來給我的——說是芸姑早年專門給四哥配的,她臨時拿了出來給我。你口口聲聲勸我不要相信四嫂,是希望我像太皇太后所盼望的那樣,絕了子嗣嗎?!還是巴不得我早點死?!”
說到這兒,她滿含憤怒的一拍案,“你到底是誰的人?!這麼幫著太皇太后,乾脆我下次進宮的時候跟她老人家說一聲,看看能不能讓你去清熙殿伺候好不好?!”
聶舞櫻雖然一直到現在都有點嬌嬌怯怯、鎮不住場面的意思,但怎麼說也是富貴鄉里養大的,壓住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她今天因為太皇太后的呵斥與勸說,心情非常的惡劣,經過宋宜笑的關心與勸解之後,總算振作了些,這會兒晚芳上來說宋宜笑不好,她怎麼聽得進去?
宋宜笑給她分析陰謀、提醒她遇事多想的後遺症頓時就來了——這個晚芳是晉國大長公主府出身啊,之前親孃還在世的時候,倒是不怕她起什麼心思!
現在親孃沒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就轉而聽太皇太后的話了呢?
聶舞櫻自身就不希望失去生育的能力,更不希望落個悽慘下場的,再被宋宜笑一提醒一鼓勵的,現在覺得果然不能聽太皇太后的之餘,同時就有點草木皆兵了,總懷疑身邊是不是有人想害她?
這麼想著,她看晚芳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奴婢不敢!”晚芳見狀,趕緊跪下來請罪,哀求道,“縣主容稟:奴婢是大長公主殿下吩咐給您做陪嫁的,當年陪您離開帝都時,大長公主殿下專門派人告訴奴婢,要奴婢這輩子都護好了您!奴婢的主子,當然只有您一個!之所以懷疑宋奶奶,絕非奉了太皇太后之意,實在是怕您的心善被利用,這樣奴婢縱然粉身碎骨,又哪兒有臉給大長公主殿下交代呢?!”
聶舞櫻見她這麼說,才緩和了些顏色,說道:“其實你不必這麼懷疑四嫂,我雖然不諳勾心鬥角,但簡單的道理還是想得到的:你想咱們這次回帝都以來,由於娘過世的緣故,包括大姐在內,對咱們的態度都是一落千丈,咱們現在可以說是沒什麼依靠了!四哥四嫂那邊卻正得勢,甚至得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