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本該含飴弄孫的。”
她覺得宋宜笑有點不體諒老人了,端木老夫人這輩子顛沛流離,好不容易跟外孫團聚,怎麼還要做讓老人家不放心的事情呢?
而這時候的宋宜笑,正命人去書房請了簡虛白回後堂說話:“方才舞櫻來過,我也把這事兒跟外祖母那邊說了,外祖母的意思,是隨咱們看著辦,只是該存著防人之心才好。”
簡虛白跟端木老夫人一樣,一聽這話先皺眉,不贊成的看了眼她的小腹:“這種事情,我來就可以了,你何必操這個心?”
“那兩年把舞櫻帶進帶出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宋宜笑啼笑皆非的提醒他,“你可知道她才說不想再喊你‘四哥’時,依然要認我做姐姐呢——你跟她說?那也得她聽得進去。”
“劉家跟沈家現在都有意送族女入宮,這事兒的風聲,你該聽到了吧?”簡虛白自然不會嫉妒便宜妹妹跟妻子的關係好,聞言沉吟了下,說道,“這件事情外祖母雖然沒有答應,但太后就陛下一個親生兒子,即使不復母子名份,也不會坐視陛下六宮空置,只得髮妻一人的。我這回已經將蘇家逼到了極處,為了遺詔的內容,與太后也爭過一回,眼下委實不適合再與太后說這些事情了。”
他沒有針對聶舞櫻的想法,但也不想為了這個所謂的妹妹,去插手肅泰帝的後宮。
端木老夫人會拒絕劉家、沈家朝後宮塞人的做法,宋宜笑倒不是很意外,這兩家雖然算準了端木老夫人遷怒晉國大長公主親生骨肉的心情,卻也忽略了一點:相比折磨晉國大長公主的血脈,端木老夫人必定更看重燕侯府的前途。
那兩家即使蟄伏多年,底蘊仍存,根本不是簡虛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就是不給他們家族女進宮的機會,前朝還出了申屠貴妃跟貞媛夫人這兩位呢,再給他們這機會,誰知道是不是又一個蘇家?!
端木老夫人哪兒肯應允?就是簡虛白松這個口,老太太也要想方設法攪局的。
“我也不是讓你為她干涉內闈。”宋宜笑解釋道,“我雖然一直當她妹妹看,但終歸是咱們自己家最緊要的,斷沒有說為了她不顧咱們家前途的道理。”
這會兒內室沒其他人,但她仍舊微微前傾,壓低了嗓子,方道,“但這天下,短時間內,還是要姓陸的,是嗎?”
“這是自然。”簡虛白目光閃動,輕聲道,“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姓陸也有很多種姓法。”
即使是掛名皇帝,這天下也算還姓陸呢?
“我自不會擔心。”宋宜笑抿嘴一笑,“只是橫豎要做君臣,齊心協力的話,你也能輕鬆些不是?”
——肅泰帝的登基大典馬上就要舉行了,跟著就是冊後大典。
然而新君踐祚並不意味著大睿皇室這場從開國之前就埋下了禍根的動亂,會就此結束。
蘇家、沈家、劉家、庶族官宦……這些人目前其實只就新君人選達成一致。
至於其他問題,譬如說各家在新朝的具體利益劃分之類,必然還要經過激烈甚至於慘烈的“磨合”,在不出現大的動盪的情況下,這個天下,才有真正太平的指望。
而即使簡虛白有把握在這場註定洶湧的暗流裡勝出,宋宜笑作為妻子,自然也希望幫他減輕點負擔——比如說,拉上肅泰帝做幫手?
第六百零六章 微服出宮
簡虛白對於妻子的關心很是受用,但他跟端木老夫人一樣,覺得宋宜笑的想法太天真了:“陛下年紀雖少,卻天資聰慧,只憑聶舞櫻,只怕說服不了他。”
他覺得自己應該透露點隱秘的訊息給妻子,“你大約不知道,蘇少歌其實在之前已經著手防備陛下了。”
——那還是手把手教導肅泰帝的人呢,可見這位皇帝,與顯嘉帝一脈傳承,果然是明君胚子:在大事上那是一點都不糊塗。
“正因為陛下天資聰慧,我才要籠絡好舞櫻。”宋宜笑聞言,卻心平氣和道,“畢竟陛下要做明君,那麼首先就是站在江山社稷的角度考慮,而不是個人恩怨,不是嗎?”
“我倒是當局者迷了!”簡虛白聽了這話,怔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肅泰帝如果站在個人恩怨的角度考慮,首要的自然就是幹掉以他為首的權臣、家族,好收攏皇權,做到乾綱獨斷。
但肅泰帝既有明君之姿,自然不會做本末倒置的事情——由於大睿太祖皇帝當年與沈劉兩家的結仇,自惠宗皇帝盛寵申屠貴妃與貞媛夫人起,大睿皇室這幾十年來,可以說從來沒有真正的太平過!
顯嘉初年與今年的這兩場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