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是請陳大人身邊的黃師爺去苦惱罷,這取字的主意說不定就是他出的。”李佑抱著這個不負責任的心思在船上睡著了。
次日,抵達蘇州府府城。李佑便服來到按察分司衙門,投帖子進去要找黃先生。
不多時便見黃師爺從內裡急步迎出來,遠遠的邊走邊拱手,語調上飄道:“這不是當世名臣李大人麼!許久不見,蓬蓽生輝,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如果是別人如此褒揚,李大人也就矜持的生受了,但從知根知底的黃師爺嘴裡吐出來,一定是調侃罷。
入了屋內,黃師爺聽到李大人來意,“這有何憂,先不見便是了,操辦取字時再相見也不遲。”
李佑迫不及待道:“為我取字定是你出的主意?如今該如何操辦,你要負其責。”
黃師爺搖手道:“此乃許閣老之意,我不過是區區幕席怎敢出這種主意!取字與冠禮古時都在一起辦的,但如今冠禮久廢,鮮有行者,連這字也不常用了,取字儀式更無一定之規…”
“老先生!你就說怎麼辦罷,我這小門小戶出身就是不懂這些!再說時間緊促,還得趕路上任,朝廷敕牒可是有期限的。”
李佑熟不拘禮,在黃師爺面前很放得下臉皮。老先生被毫不講理的壓上許多責任,連連苦笑道:“你怕麻煩就推給我麼。罷了罷了,也不須驚動令尊令堂了,今天你也沒必要見陳巡道,由我去代為分說。明xxx擺上席面,請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為賓,算是見禮,不嫌棄的話我來贊禮。到時你敬酒,陳巡道賜字,重在心意而已。”
李佑得了黃師爺指點,心裡有數,出按察分司後便去了趙府拜會趙家兄弟二人。
運氣不錯,閒居在家待起復的趙良義老大人和蘇州城頭號大紈絝趙良禮大官人均在,一齊會見了李佑。
此時見面,三人心中居然都有一種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慨。
之前李佑進趙家巷子時,過了那著名的大學士牌坊,看到上面的“上臺元老”、“欽賜故少保兼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等字樣時,居然就像看甲乙丙丁一樣沒什麼感覺了…
當初他可是深受震撼的,那時候覺得閣老大學士簡直就是天上人物一般,現在看到大學士三個字,腦子下意識就冒出一個詞——手下敗將。
而趙良義老大人原本以為,李佑這一去,至少要蟄伏兩三年修完學業。再大膽的預料也想不到李佑在京城折騰動靜如此之大,硬生生的搏出一片天地。才過七個月,李大人居然就帶著聲望光環出任江北重鎮的父母官了,如今絕對不可再以佐雜視之。
他原本想著以後在官場中助無根無基的李佑一臂之力,以報存亡繼絕的大恩,現在看來,他還有這個能力麼?對此趙良義老大人很苦惱
趙三老爺心情更是五味雜陳,這倒不是嫉妒,其他書友正常看:。一年多前,李佑還只是個需要他提挈的小雜官,閒來陪他吃喝玩樂的人物,充其量是個蘇州名士。這才多久沒見,他忽然就變成了海內矚目的小小名臣,要才有才,要望有望,要sè有sè。
這種小人物的奇蹟發生在眼前,即便是醉生夢死混吃等死、對官場混不在乎的趙大官人,也受到了些刺ji。相較之下自己年已四旬,一事無成,比起風生水起、名動四方的李佑這輩子是不是白活了?這把年紀,後悔也遲了。
以後見面再叫李佑或者李先生都不合適了,難道要尊稱前小弟為李大人,或者根據官職雅稱叫他李別駕?趙大官人忽然也感到很苦惱。
“按察分司陳公yu為我取字,時間倉促,明日便要成席。所以勞擾貴府,借用僕役若干奔走和傳信。另斗膽請兩位觀禮。”李佑求助道。
憑趙家和李佑的關係,自然是別無二話,一口答應。趙良禮大官人也悄悄的鬆口氣,李佑如果有了字,今後就好平輩稱呼了,不至於萬分糾結的去喊什麼李別駕。
一邊打發人去請賓客,一邊打發人去宋家酒樓備席面。李佑暫且無事,被趙良禮拉著喝酒。
趙三老爺喝酒喝得很兇猛,扯著李佑絮絮叨叨說:“你不在蘇州城,感覺少了很多樂子,今後你登青雲之梯而上,不敢說分道揚鑣什麼的,只怕難再有去年花魁科考那般的趣事了,此時追憶已惘然,已惘然啊。”
你惘然什麼?正春風得意的李大人一時不能理解。
“去年用你的餿主意,好好的花魁大選弄得烏煙瘴氣,今年又到了評蘇州花魁時節,但各家美人都不來參與了,你看如何是好?都是你惹出來的,你要負其責!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