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大驚,袁閣老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殊不知織造太監由宮中派出,當然也會回宮。袁閣老一直覺得他女婿爆出勾結太監的緋聞定然是別有內情,他女婿怎麼也不至於此。閣老與宮中關係不錯,上個月得知蘇州織造太監回宮,便花大價錢秘密見了一見,得知真相。
本來這個把柄,袁閣老打算用在關鍵時刻將李佑徹底罷官的,結果今天匆忙間拋了出來,也真是急眼了。
李佑猶自嘴硬道:“本官與馬巡按無冤無仇,怎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袁閣老!莫非那太監受了你什麼好處準備幫你反誣本官?”
殿中見袁閣老與李舍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潑髒水,互相暴內幕,只覺得今日眼界大開不虛此行,偷懶沒來的人真是虧了。
位極人臣的閣老大學士和小小的內閣舍人旗鼓相當的互相罵架,可是不多見的精彩…這李舍人被逼到絕境後真是出人意料,將大學士搞成如此失態。
這時候誰還記得此刻是經筵時間?誰還記得分票中書要不要去文華殿?誰還記得分票中書兩次乞骸骨?
天子津津有味,許尚書哭笑不得,趙總憲皺眉苦思,朱部郎目瞪口呆,林駙馬則是“我就知道會這樣”。
人群中還有金尚書心裡無奈想道,“袁閣老雖然身為文華殿大學士,但這格局氣度未免有點小了。”
金屏之後的歸德千歲也深刻認識到了李佑臨場發揮能力。
二百三十二章 曲終人散餘味悠長
二百三十二章曲終人散餘味悠長
某位光祿大夫、太子太傅、禮部尚書、兼文華殿大學士、入直文淵閣、代知經筵事,與某位宣議郎、大理寺左評事、兼中書舍人、直誥敕房理分票事、經筵讀書官之間的爭論還在持續進行…
好罷,言簡意賅的說就是袁閣老與李舍人之間的罵架沒完沒了,其他書友正常看:。
只聽得袁閣老罵道:“爾為內直之臣,與外朝勾連串接,結黨營私,實乃當世奸邪也,其他書友正常看:!”
注:這是指斥李佑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只知道與各衙門吃吃喝喝的拉幫結派謀私利,順便暗諷某天官、某總憲等人。
又聽得李舍人反唇相譏,“閣下罔顧人望,印�彰納希�ㄒ庥�閒醫���ㄔ拗�笠澹�趾巫愎頁藎 �
注:這是指斥袁大學士目中無人不團結同事,只知道迎合上意,諂媚取巧,叫人瞧不起。
殿外門口卻有兩個衣衫華麗、器宇軒昂的年輕人聽著內裡動靜,不住的指點評議——
“李小子聲氣不暢、言辭不敏,內容不新,已然落於下風,怕是要輸了。”
“不,李小子怎麼會輸?袁老頭註定贏不了。”
“也對,李小子背後有強人,好似留有退路,袁老頭已然退無可退了,誰又能強到再給他撐腰?”
“不錯,袁老頭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無法再應付李小子背後之人了。”
“如此看來,李小子只要將袁老頭一同拖下泥潭,便已經勝了。”
“袁老頭最大的失誤在於不該親自與李小子爭辯啊。”
“他本有一十八種對策,卻選擇了最失敗的一種…”
兩人高屋建瓴,正議論的歡暢,卻見歸德長公主身邊的吳公公悄悄溜出殿門,被兩人擋了路便罵道:“你們兩根木頭矗在門口作甚,站遠點!”
兩位衣衫華麗、器宇軒昂的儀仗武官大漢將軍立刻屁股尿流的讓開門前,各持手中金瓜,做威武莊嚴狀立直了。
吳公公一路狂奔向西而去。歸德千歲有令,讓他快去慈聖宮稟報太后,所以不敢慢了。
卻說那袁閣老,真是有苦自己知,他難道不曉得堂堂大學士赤膊上陣,與李小賊對罵純屬自取其辱?
但一來馬御史是他女婿,裡頭很多事只有他明白,別人不清楚,只好親自出面辯白。估計那李小賊也是看中了這點,才攀咬馬御史不放。
二來此刻殿中大部分都是高官顯貴和詞林清流,沒有可以給袁閣老充當馬前卒的小人物。
例如與袁閣老關係較近的金尚書,好歹也是正二品堂官,幫著盟軍敲鼓造勢可以,但不會自掉身價的這時候站出來為袁閣老搖旗吶喊。尤其在不清楚馬御史到底有沒有醜聞的情況下。萬一馬御史真有其事,那他豈不平白沾惹了晦氣。
另一方李佑同樣也是有苦自知,他朗讀了一上午經義,本就口乾舌燥,哪還有充沛的精神氣與袁閣老你來我往的對罵?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