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衝來了他家,一點也不見外地在家中吃了晚飯。說是即將離京,特地來答謝吳匡這幾日隨侍的辛勞,可除了三十貫錢引之外,王衝還留下了一個機會,一個讓他一家三口苦樂相煎的機會。
王衝在新設的邊事司裡雖只是個勾當公事,卻管著瀘州方面的實務,手裡急缺人才,不僅文武不論,還想在汴梁安插個能通訊息的人手。
吳匡辦事伶俐,如果願意的話,王衝能薦入汴梁邊事司裡作事,當然只是跑腿之類的活計,而且報酬也不高。但這終究是在衙門裡辦事,出路光鮮,事辦得好,王衝自不會吝於提拔。這比在汴梁混日子,等著父親老了,頂替父親入禁軍,從小兵開始幹強多了。
不止吳匡,吳近也有份,吳近未及四十,正當壯年,勇武有力,卻無一展身手之地。不管瀘南安撫司,還是邊事司瀘州房,王衝都能找著位置安頓下來,只要沾了事功,兩年下來怎麼也能得個承信郎官身。現在的吳近,職為副都頭,官為進武副尉,離不入流武官最高一階進武校尉還差三級。
父子都得了機會,看似好事,可問題就在於。王衝是把父子倆綁在一起算的。如果分開位置分開人算,對吳家來說。最好的法子是吳近留京,吳匡去蜀地。可王衝以委婉言辭道明。只能照這麼辦。
待王沖走了,吳近的渾家就抱怨王衝不近人情,哪有把兒子丟在京城,老子拉去荒瘴之地的道理?這不是把一個家拆散了麼?這也正是吳近沒有一口應承下來,推說第二天答覆的原因。
不過渾家這話吳近卻是呵斥回去了,人家王按勾又不是開善齋的,用人自然要照他心意,何況這事你情我願,不願去人家也沒拿朝廷調令逼著去。
吳近自己也不捨汴梁的日子。還有正牙牙學語的小女兒,當然更不捨渾家,心一橫說只能拒了,渾家冷靜下來,卻又攔住了。苦個兩三年,就能掙出前程,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