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只拿三貫添支,這就意味著邊事司可以養一千人……當然實際不可能這麼多,王黼塞進來的心腹親信,大多都有官身,至少得拿五貫。還得分不少名額給關係戶,用作不厘務的人情官,整個邊事司,規模應該不超過五百人,而實際辦事的,估計不超過百人。
王黼特意點了名:“汝霖,守正,你們親友中若有賢能,也不必避嫌,一併舉薦。除了在蜀地親事,也希望能有在京辦事的,邊事司新立,門戶廣開!”
這就是分贓,而且還只是最基本的,王黼也得施恩於下,留一些坑給大家分。不管真假,宗澤和王衝是他重視之人,他必須做足姿態。
宗澤沉吟片刻,拱手道:“容下官斟酌”。這也是常情,宗澤肯定要帶子侄去蜀地,子侄掛個司中差遣,既能補貼家用,幫著做事也名正言順。至於在京,也就是王黼一說,就算能有缺,估計也只是跑腿之類的活計。
早年路司中的機宜文字,其實就是專門給主官子侄用的,畢竟主官與朝廷書信來往,以及事務安排,多有涉機密,不好用外人掌文字,只能用親屬,朝廷就將這種職事納入體制中。
而後機宜文字漸漸成了路司帥司的幕僚之職,就再多出了書寫機宜文字,容主官子侄。但時間推移,書寫機宜文字也步機宜文字後塵,成了正式職官,就如王衝一樣。孫羲叟的兒子也任著書寫機宜文字,但職權就不如王衝貴重。
王衝當然也不會推辭,王黼有大算盤,他也有小算盤,跟宗澤一樣,推說要考慮人選。
接下來就是議定部門劃分和人員分工,邊事司在汴梁設進報房,銅事房,瀘州房、戎州房以及若干後勤部門。其中瀘州房主管推動羅氏鬼國內附之事,戎州房主管交通大理事務。按理說嘉州離大理更近,但嘉州屬成都府路,估計被蔡京頂了回去,邊事司實際只能立足於梓州路,尤其是瀘州展開工作。
唐恪這個缺席副使被安排親領戎州房,宗澤親領瀘州房,王衝也被委了一個瀘州房主案的差使,作為宗澤的直屬部下。
宗澤還要知藺州,這不僅是著眼於推動羅氏鬼國內附,還是官場通例。王黼要驅策宗澤,就不能虧待了人家,雖然給宗澤提了一級本官,但去蜀地近於貶罰,得從待遇上補回來。不兼地方職務,就沒職田收入。就如唐恪,雖改任副使,也兼知戎州。王衝的知興文寨之職沒有變,也源於此理。
這事的確有些亂地方治務,更插手了吏部乃至政事堂的人事權。不過不管是戎州,還是更小的藺州,都是荒僻之地,蔡京也不好力阻到底。
分責也是分肥,管著哪一攤,就吃哪一攤。戎州房和瀘州房的人員安排都沒什麼爭的,被分到房中的人有些沮喪,不管是大理國還是羅氏鬼國,都只有事功,難見實利。分到銅事房的估計離王黼更近,說到工作時,個個踴躍發言,畢竟這才是親手沾錢的部門。
西南有銅,但要怎麼把這事作出來,爭論還頗多。有說直接借銅本,由邊事司執行專榷的,但動靜太大,王黼雖然得寵,還沒到可以從蔡京手裡奪來百萬貫國用的地步,蔡京也不容他由銅事入手,掌握川峽的專榷權。也有說就由邊事司出政策,推動夷人賣銅,由轉運司所掌數字作為功績,可這麼一來,邊事司的功勞又顯不出來。
看來王黼心中也沒底,王衝在上書和《西南夷志》中又沒寫明該怎麼操作,這事還有得時間醞釀。
“此事只能勞煩守正儘快回瀘州拿出章程了,宗按判還需留到徐邊使到任……”
王黼一副委以重任的架勢,迫不及待地要將王衝趕出汴梁,而留宗澤,自是再花時間和精力拉攏,王沖和宗澤同時扯扯嘴角。
“如果在汴梁有人就好了……”
散會已是黃昏時分,王黼還拉著王沖和宗澤赴宴,王沖和宗澤都拒了。步出邊事司衙門,王衝忽然覺得,邊事司在汴梁這麼折騰,若是沒人通訊息,還真有些被動。
吳匡迎了上來,隨口道:“官人不放鬆放鬆嗎?來了汴梁,桑家瓦子都還沒去過。”
王衝看看吳匡,心中一動,“不,去去你家吧。”
吳匡訝然,即便他伶俐,也想不到,王衝本著隨手抓來用用的心思,打起了他的主意,所謂機緣,不外如此。
第一百五十五章臨別汴梁析心變
“大郎,你說……王按勾這人究竟如何?”
夜色已深,深巷小院裡,吳近的心神就如油燈上的豆大火苗般搖曳不定。跟渾家計較了小半夜,依舊沒得出主意,只好把兒子找來,以尋常少有的商量語氣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