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眸光微閃,將目光從水光潤澤的紅唇上挪開,頷首低頭,拱手避讓到一邊,就此作罷。
姜琴娘走下阼階,白底綠萼梅的薄披風翻飛搖曳,不經意間就洩露出迥異於純然嫩氣相貌的嬌軟身段,如此兩廂矛盾的氣質糅雜在一塊,就成對男人來說,有著致命吸引力的風情韻味。
恨不能化身為狂蜂浪蝶,撲到她這朵蜜花上,甜死在她花蕊裡頭才甘心。
她同他又一次地擦肩錯身,鬢髮輕揚,有絲縷從他肩拂過,彷彿帶著一絲清新略苦的花香味,像是四月橙花的味道,淺淡又良久地縈繞不去。
待人走得遠了,楚辭抬手,摸了摸剛才鬢髮掠過的肩頭,修剪得圓潤平滑的指尖輕輕一捻,就從衣邊上拈出一根細細長長的青絲。
那青絲顏色偏淺,湊近鼻端,能嗅到一股子很淡的花香,同他的髮色很不一樣。
指尖慢卷,他將那根青絲纏在指腹上,迎著日頭點光看了看,然後輕勾嘴角,忍不住低笑了兩聲。
霎時,眉目書卷氣退散三分,點漆星目之中浮起幾絲興味。
“姜琴娘……”他舌尖一卷,輕聲唸叨出這個名字,壓低了的嗓音繾綣而意味深長。
五年時光,荏苒如梭,她果真已經不記得從前了……
第2章 三嫁寡婦
“姜琴娘!”不善的怒喝猛地響起,像平地炸響的驚雷。
彼時,姜琴娘初初走出白澤書院,閒散踱步到書院隔壁的雙月湖。
安仁縣的雙月湖在整個逐鹿郡都是遠近聞名的,據聞每月十五,湖泊之中都會出現雙月倒影,交相呼應,美輪美奐。
今個才十一,沒到十五,是故湖邊並無多少觀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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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近了,她才看清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家對頭雲家的雲二爺雲鍛。
安仁縣周邊多桑園,故而縣裡最多的也是絲綢商賈,然眾多的商賈之中,又要數蘇家和雲家這兩家的買賣做的最好。
同行即冤家,所以蘇雲兩家一直以來都不對付。
姜琴娘擰起娥眉,語氣淡淡的道:“不知雲二爺所為何事?”
雲鍛摩挲了拇指上戴著的帝王綠扳指,目光深沉地看著姜琴娘,那目光恍若實質,從她白嫩的臉滑到細長的脖頸。
爾後沒入繡纏枝蓮暗紋的衣領子裡,彷彿是要剝了她衣裳一般,灼熱滾燙又下流。
“雲鍛,”姜琴娘半闔眼眸,紅唇一勾,柔風細雨地道了句,“你的一雙罩子不想要了?”
她眸光一厲,唰地掃過去,像針一樣直扎雲鍛眼睛上。
雲鍛心尖一抖,頓時半邊身子都酥了。
他訕笑兩聲:“我專程來找你,今個天氣甚好,不如到我雅茗居去品鑑茶茗,有些話咱們邊品邊說,如何?”
說著,他竟是膽大包天地伸手來捉姜琴娘細腕,端的是孟浪輕浮。
姜琴娘臉色一變,往後退了半步,婢女赤朱上前,展開雙臂護著她,警惕地盯著雲鍛。
她拂身,聲若冰珠的道:“不必,我同雲二爺無甚好談的。”
那一拂,披風微動,銀線紋邊的素面裙裾跟著翻飛搖曳,妖嬈豐腴的身段若隱若現,誘惑又勾人。
雲鍛喉結滑動,咕嚕吞了口唾沫,頓感口乾舌燥,他偷偷窺了幾眼披風下的玲瓏曲線,邪腸蠢動,滿腦廢料!
“姜琴娘,蘇家羅雲村那片桑園,我以兩倍市價收購,另外私底下給你兩成紅利。”雲鍛轉動扳指的動作快了幾分。
姜琴娘欲離開的腳步一頓,她偏頭微微眯眼,天生豔紅如丹朱的唇瓣析出譏誚。
“羅雲村的桑園非我姜氏所有,雲二爺你再問千百次,我也是不會賣的。”姜琴娘斬釘截鐵一口回絕。
雲鍛惱羞成怒,他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道:“姜氏,你一個三嫁的寡婦,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聞言,姜琴娘勾起嘴角,面頰露出一點梨渦,既甜又齁:“我姜氏便是四嫁五嫁,也嫁不到你雲鍛頭上,收了你的齷蹉心思,不然明個城南的雲家綢緞莊,我便讓它改姓蘇!”
雲鍛氣急敗壞,一張臉漲得通紅,怒瞪面前這個相貌稚嫩似童顏,身段卻妙曼如妖精的女人,喘了口粗氣。
他不甘心的道:“姜琴娘,你就寧可給蘇家當牛做馬一輩子?蘇家買賣都是你在操持,你要賣桑園,誰敢置啄?三成!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