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在借酒澆愁,所以才會將身子給喝壞了。
“嬤嬤,你在宮中,就沒聽說過什麼?”左右無人,紀曉棠就問程嬤嬤。
“縣主推斷的不錯。”程嬤嬤告訴紀曉棠,隆慶帝確實一直借酒澆愁,近兩年才稍微好一些。隆慶帝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或者並不僅僅是因為韓太后專權的緣故。
隆慶帝,是一個心事很重的男人。
“我在貴太妃的宮裡,貴太妃兩耳不聞窗外事,也禁著下面的人,不僅不能多口,就是不該聽的、不該看的,也不能去聽,去看。”程嬤嬤以前就說過,這是貴太妃在宮中的生存之道。
即便是如此,以程嬤嬤的心智和身份,還是能知道不少事。
隆慶帝的心事無人得知,是因為本來就十分隱秘,而且,還被有心人嚴厲地禁了口的緣故。
“嬤嬤,替我繼續打聽陛下那邊的訊息。”紀曉棠吩咐程嬤嬤。
隆慶帝借酒澆愁,韓太后親臨乾清宮,不知道母子兩人怎麼說的,韓太后回到慈寧宮的時候,就說隆慶帝已經歇下了。
隆慶帝沒有打發人來找紀曉棠。
掌燈時分,韓太后卻打發人來叫紀曉棠。
韓太后的臉色很不好,看著有些憔悴,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韓太后才露出了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保養的再好,韓太后還是老了。即便是在燈光下,韓太后的衰老依舊無法遁形。
“曉棠……”韓太后的語氣不算嚴厲,但卻十足的冰冷,“哀家是一國太后,陛下的生母。這女官備選,以及貴女們指婚的事情,都是哀家做主。這一點,陛下也早就同意了。他們男人家,每天操勞國家大事,不耐煩這些瑣碎。”
“所以,”韓太后說到這裡,凝視著紀曉棠。韓太后的目光如此冰冷,即便是紀曉棠,被這種目光盯住,也覺得背後發寒。
然而,韓太后卻笑了。
韓太后的笑容,更讓人發寒。
“曉棠,你一直很懂是。從此以後,不要去找陛下。哀家只有陛下這一個兒子,陛下是大秦的真龍天子,關乎天下興亡。哀家不準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陛下!”
韓太后說完這些話,根本就不容紀曉棠說什麼,就讓紀曉棠退下。
紀曉棠貌似平靜地回到偏殿,這種結果,她已經預料到了。但是有一點,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隆慶帝在韓太后面前。竟然連這樣一件事也決定不了。這個國家的大權,不過表面上還在隆慶帝的手裡罷了。
“其實,在陛下回答我,需要與太后商量,並說他會盡力的時候,我就應該能夠想到現在這樣的結果了。”紀曉棠倚在引枕上,面衝著炕裡。慢慢地說道。
一般的帝王。就算是非常非常孝順皇太后,也不會有這樣的回答。隆慶帝當時並非託詞,而是決定權真的不在他的手裡。
程嬤嬤、錦兒、繡兒、碧兒和瑤兒都在炕下服侍著。
紀曉棠表現的很平靜。但是貼身服侍的人都知道,紀曉棠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隆慶帝這裡失敗了,就等於是她和祁佑年已經再無可能。
“縣主……”就是睿智如程嬤嬤,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樣勸慰紀曉棠。難道勸紀曉棠認命嗎。那隻能讓紀曉棠更加難過。
雖然是這樣,但程嬤嬤不能什麼都不說。
“縣主。人活這一輩子,很難能夠稱心如意。就是陛下,也有他的不得已。縣主……,婚事大事。雖說是女孩子一生的大事,但卻並不是全部。縣主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許多心願要完成不是嗎?”
“嬤嬤說的對。”紀曉棠轉過身來。慢慢坐直了。
這些話,她聽著十分耳熟。她曾經用這些話來勸過別人。
道理她都懂,然而事到臨頭,依舊是難。
“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怎麼樣的。畢竟,這次進宮來,咱們就是做了兩手準備的。”紀曉棠目光澄澈,語音清朗,似乎從短暫的失落中恢復過來了。
但是瞭解紀曉棠的人卻知道,紀曉棠這樣,只是表面而已。
但是這種事情,卻是誰都幫不了的。
“縣主能這麼想就好,只是也不要太過為難了自己,慢慢來,慢慢來就好。縣主,不是我倚老賣老,等縣主活到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就會看淡了。……而且,將來的日子還很長。”
程嬤嬤服侍紀曉棠躺下,紀曉棠已經昏昏入睡,她還在不停地勸導著紀曉棠。
紀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