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教習瞪著眼睛看著唐韻,眼前的女子笑的一臉端方溫雅,從哪裡看都無愧與她王府嫡女,御賜郡主的身份。尤其她此刻正迎著陽光,瞧起來便如芙蓉花一般的嬌美。
她心中卻陡然生起了一絲恐懼,這人……與方才那彈琴的分明就是一路人。
她怎麼會信了那些人的話,將一隻惡魔給當作了綿羊?
“咦,怎的就沒有人說話了呢?”女子的目光秋水一般在四下裡緩緩掃過,帶著幾分譏誚:“不是說要抓了本郡主去問什麼罪的麼?”
所有人都打了哆嗦,紛紛低下了頭去,根本不敢與她的目光接觸。這種時候在所有人眼裡頭,她再也不是她自己了。
“不是說人證物證都有了麼,我想看看。”
眾人:“……”
唐韻:“……。”
為毛突然這麼安靜,感覺好不習慣。她是真心來解決問題的好麼,為什麼就木有一個人肯相信呢?
正文 132 意想不到的‘故人’
“我……!”
“郡主。”人群裡立刻有人大喝了一聲:“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誤會。您請回去歇著吧。”
“我其實……”
“郡主您只管安心回去便是了。”
“我真的……”
“恭送郡主!”
這一次更好,連給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都給我閉嘴!”唐韻怒了,還能不能叫人愉快的說話了?那一種群臣跪安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譚先生。”她看向譚教習,關鍵的時候還是得靠這種無知無畏的人才行啊:“韻兒是真心實意來解決問題的,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真的。”
眼前女子眨了眨眼。
唐韻默了默,決定下重藥:“這也是我師父的意思。”
“真的?”
終於聽到譚教習弱弱問了一句,聲音中儼然不能信任。
唐韻臉色一黑:“真的。”她看起來就那麼不值得信任麼?
“我師父說了,不去的格殺勿論!”
譚教習眸光閃了閃,終於緩緩站直了身子:“那,便請郡主隨我走吧。”
人群中立刻閃開了一條道路,顯然沒有人想要再去趟這一灘與他們毫不相干的渾水。如今,更是連看熱鬧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譚教習眼眸在人群中一掃:“孔先生,方才的事情你也聽的清清楚楚,不是說要替夫人主持公道的麼?為什麼不跟著?”
“老夫突然有些身子不適,就……不跟著一起去了。”這話說著他根本不敢抬頭,唐韻敏銳的發現了他而後一抹可疑的嫣紅。
這人……分明是在說謊吧,不然臉紅什麼?孔教習一向標榜禮儀,只怕這一次是他一輩子裡頭第一次說謊呢。
“張先生,你呢?”譚教習將目光投向了另一人,那個是六夫子之中御技的教習,也是幾人中,功夫最高的一個。平日裡也算是有幾分威望。
“哎呀。”譚教習話音剛落便聽到他低呼了一聲:“我突然想起昨日研習的一套兵法有了眉目,這會子可得趕回去了。告辭。”
說著話那人抱了個拳,施施然轉身走了。
身後出眾人一路豔羨的目光,可不可以不要走的那麼快,也帶著我們啊!
“那……。”譚教習的目光方才微微一轉,餘下的幾位教習仿若約好了一般,突然齊齊站了起來。
“郡主,告辭!”
唐韻盯著幾人迅速消失的背影很是無語,這到底是有多怕自己留下他們啊,居然連理由都懶得再找了!
“哼。”譚教習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譏誚,極快的卻已然平靜了下來。迎著威風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髮,朝著唐韻淡淡說道:“走吧。”
於是,便真的走了。
唐韻盯著她挺得筆直的胸背,心底裡還是很有幾分敬佩的。
她哪裡會看不出譚教習這個時候也不過是色厲內荏強撐著門面,但,她到底還是撐下來了。就憑著這個,她就甩了其他幾個教習不止一條街。
到底是宮廷女官出身,輸了什麼也不能輸了面子。若不是形勢所需,唐韻實際上一點都不想難為她。
可惜,不行呢。
譚教習走的並不快,抄著手一步步很是優雅。始終於唐韻保持著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二人這一路之上沒有半分的交流。
空曠的山道之上,便只有兩個女子的身影叫陽光給拉的斜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