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腿上一軟,這不是上次的玉佩和扳指麼?什麼時候贖回來的?
還沒鬧明白什麼個情況,只聽頭頂的聲音質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上次的玉佩究竟賣了多少錢?”
我的小心肝猛顫了兩顫,來了來了,他果然要跟我算賬。
陸澈見我不說話,腳下逼近我一步道:“你可知那是欺君之罪?”
我將自個兒的衣袖掐得“吱吱”響,望著他垂死掙扎道:“雖然我欺了你,但你也騙了我呀!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不是欺負人嘛?”
陸澈挑眉與我對視了一會兒,忽然往椅子上一座:“這就是欺負人啊。”
我腮幫子一酸:“什麼?”
他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我堂堂一國之君,要是連欺負個人都不行,那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我伸出手指著他抖了抖:“你這個、這個……”“無賴”兩個字愣是沒敢說出來。
陸澈笑眯眯地道:“不過你既是我的妻,我自然也不好將你欺負得太狠了,要是你肯當好這個皇后,之前的事我們也可以一筆勾銷。”
我硬著脖子道:“我爹曾經說過,做人要有骨氣!”
他眼神一凜:“那……”
我又補充道:“但是我爹也說過,做人要能屈能伸!既然你鐵了心要欺負我,那……那我大不了讓你欺負一下好了。”
他:“……”
陸澈說太后的洗塵宴設在她平日所居的瓊華殿,只是普通的家宴,不必緊張。
而就為了參加這麼一場家宴,我便被宮娥收拾打扮了一個多時辰,直頂著滿頭的朱翠金飾再戴不下旁的什麼才算完。偏陸澈還誇了句好看,我卻只覺著這身行頭只有種頭重腳輕之感。
不過這麼一打扮我倒真的不緊張了,因為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分散到平衡感上,加之登上鳳攆時又被陸澈扯著交代了不少飯前飯後的注意事項,根本沒那閒工夫三心二意。
只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我們幾乎是踩著飯點兒進的瓊華殿。
一踏進殿門,我便被裡頭肅穆深沉的氣氛給震懾住了。太后她老人家雖上了年紀,卻容光煥發鳳儀萬千。身上那雲錦制的鳳袍就不說了,就說她頭上那支風釵,我大略估了估,起碼也是三兩重的足金。
隨著陸澈的一聲“母后”,我也跟著欠了欠身:“見過太后。”
不想太后她老人家卻壓根兒沒理我,只朝著陸澈道:“這次之所以能順利地扳倒廣平王,還多虧了尚書大人。這位是兵部尚書之女顧茗,今年十七,比你小兩歲。”
話音一落,角落裡就突然站起來一對父女,對著陸澈又是行禮又是問安的。
二人行完禮又瞧了瞧我,一時間難住了。
陸澈見此趕緊站到我身邊,不急不緩道:“朕與盈盈已經在民間拜堂結髮,只是回來得匆忙,還未來得及行冊封之禮。”
這二人一聽,臉上登時就有些不自然。但礙於皇上和太后的面前,又不敢表現得太不自然,只是朝我行的這一禮就沒那麼恭敬罷了。
而我還沒真正適應皇后這個角色,突然這麼大一個官員朝我行禮,一時緊張得有些忘詞,結結巴巴道:“請、請起。”
這兩個人起來對視一眼,神情反倒開始緩和了。尤其是那位叫顧茗的小姐,抬頭便始終憋著抹笑。
我也懶得管她這是譏笑恥笑還是嘲笑了,總之禮節這一關是過了。
接下來便是用膳,用我們民間的話來說也就是吃飯。
但皇室吃飯和我們民間吃飯它不大相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聊的比吃的多。好好的一桌子菜,卻沒人伸幾下筷子,都光顧著聊那個廣平王去了。我叼著一雙筷子,吃也不是,不吃又搭不上話,只能跟對面的顧小姐大眼瞪小眼。
雖然說起國事來她也插不上話,但應對這樣的場合卻比我要嫻熟多了。
時而舉杯共飲,時而細嚼慢嚥,再時不時地拿手絹沾沾嘴唇上的油星子,一看就是大門大戶中耳濡目染出來的。
而我則打翻筷子兩雙,杯子一盞,還掉了個喝湯的白玉勺。
一開始太后她老人家還側目一番,吃到後來,似乎也習以為常了,無論我再掉個什麼,她也都面不改色地繼續侃侃而談。
後來話題不知怎麼就轉到個人愛好上。
太后含笑道:“皇上最喜歡讀納蘭澈的詩,常常遣身邊的書童去收集此人遺落的孤本,小時候還給自己取了個別名,叫陸澈。”說罷又掃一眼對面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