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夫人再嘆,“你娘我這是想抱孫子了,看著別人家的小孫子滿地跑,我這心頭直癢癢。”
“那我就沒轍了。”澹臺引忍俊不禁,大哥喜歡研究古籍醫書,這大概是從孃胎裡出來就自帶的嗜好,少了誰都不能少了古籍,其實她有時候很納悶,大哥每天看那些連她都看不懂的文字,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即便看出了什麼,那些東西都已經過去了,他又能如何呢?
……
兩個時辰的垂釣,季黎明已經釣了滿滿一桶魚,還時不時轉過頭來與澹臺逸說笑。
澹臺逸是徹底服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垂釣高手,之前還說什麼“略懂一二”,這不是誆他麼?
收了魚竿,澹臺逸鑽進烏篷船的船艙裡坐著,歪出腦袋對季黎明招手,“明小子,你過來!”
季黎明也收了魚竿,搓搓凍僵的手,三兩下飛躍過來鑽進船艙圍著小火爐而坐。
“家主,您找我?”雙手暖和了些,季黎明才問。
“什麼家主?”澹臺逸瞪他,“都賜了婚了還不換稱呼,真沒禮貌!”
季黎明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假裝很單純地才知道,然後笑眯眯地改稱呼,“岳父。”
澹臺逸懶懶“嗯”了一聲,問他,“你這垂釣技術,誰教授的?”
“是我爺爺。”季黎明直言不諱,“很小的時候,他讓我鍛鍊耐性,於是常常弄根魚竿給我坐在湖邊,每天必須坐滿規定的時辰,可他並沒有規定要我釣多少魚,我坐著無聊,所以給自己定了目標,每天要在規定時間內釣滿多少魚才能回去吃飯,時間一久,便學會了釣魚。”
“原來如此。”澹臺逸點點頭,又嗔道,“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之前我問你,你怎麼告訴我只是略懂一二?”
季黎明揚眉,“小婿哪兒敢在岳父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澹臺逸見他態度恭謹真誠,也不打算為難他,看了一眼聖湖上白茫茫的霧氣,吩咐船伕,“往回走,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準備好去參加宮宴。”
船伕聞言後將烏篷船調了個頭朝著神殿方向行駛。
上岸後,兩人各自提著裝了肥魚的木桶往大門走。
季黎明加快腳步站在澹臺逸面前,把自己手裡的木桶遞給他,“岳父大人,這一桶給你。”
澹臺逸立即便反應過來季黎明是為了顧全他的面子所以把多的這一桶給他,季黎明自己拿著少的那一桶。
別開腦袋,澹臺逸道:“用不著你小子這般做派,既然輸了,老夫願賭服輸,答應你一件事。”
季黎明唇角微彎,強硬地把自己手裡裝滿魚的木桶塞到澹臺逸手裡,又把他手裡魚少的木桶拿過來自己提著,這才道:“既然岳父大人說好了答應小婿一件事,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條件就是我們交換一下木桶。”
澹臺逸有些震驚,他原以為季黎明會趁著這個絕佳的機會讓他同意把澹臺引嫁給他,然而季黎明卻只是讓兩人的木桶交換了一下,這就是他贏了以後的要求?
澹臺逸越來越覺得季黎明似乎真的與外界傳言不一樣。
“小子。”澹臺逸頓了腳步,注視著季黎明,“我還以為你不會放過此等機會,一定會請求老夫把女兒嫁給你。”
季黎明輕笑,“之前在聖湖上,岳父大人便同意小婿改了稱呼,小婿覺得,您其實是那個時候就已經默許了的,若是我如今還重複一遍,倒顯得多餘了。”
澹臺逸一噎,隨即哼哼道:“小鬼靈精!”
季黎明笑笑。
實際上,他何嘗不知剛才澹臺逸給出的條件是求娶的最佳時機,可若是他真的那樣做了,那麼就證明他今日來找澹臺逸釣魚是處心積慮,目的只是為了得到他的女兒,而並非真心對待他這個岳父。
季黎明是聰明人,這種機會,他寧願什麼也不做,與其讓澹臺逸誤以為他處心積慮,還不如讓這個老狐狸打從心底裡接受他這個女婿。
季黎明相信,憑藉自己的聰慧和一張巧嘴,早晚能讓澹臺逸徹底接受他。
進了聚神閣,他們幾個人都還在。
澹臺引掃了一眼澹臺逸和季黎明各自提著的木桶,好笑道:“你們二人這是垂釣回來了?”
“嗯。”澹臺逸悶悶地回答了一聲便走到家主夫人身邊坐下。
季黎明將木桶放下,笑道:“岳父大人的垂釣技術精湛,小婿甘拜下風。”又看向澹臺引,“你找個人把這些魚送去御膳房,讓他們迅速宰殺,今夜的宮宴上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