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驚蟄不由抬頭看他,他卻躲開她的視線。胸前的紗布已經被血浸透,白驚蟄深吸一口氣,橫臂一抹淚,什麼也不說,拿出隨身帶著的傷藥和方巾,埋頭幫他重新上藥重新包紮。中途,眼淚就沒停過,卻只是默默流淚,默默擦乾。
“傷口太深了,我這點藥可能不行。你在這兒等著,我現在去找雲桑過來。”
元朗一言不發地將衣服穿好,“不用了。”起身,“我該走了。”
“元朗!”白驚蟄拉住他。
他只是輕輕掙開她,徑直走向門口,邊走邊道:“回去路上小心。孫耀的事,以後不要再做了,也不要再把自己捲進來。”他將門開啟,身影稍微一頓,“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毫不猶豫地離開。
“百草先生……”
門外隱約傳來說話聲還有那漸行漸遠的熟悉的腳步聲。
白驚蟄看著那空蕩蕩的門口,仰起頭,將眼淚忍回去。
*
大風颳了一夜,滿院落葉。早上一起來竟感覺到一絲秋意。
白驚蟄站在廊前看著阿春在掃院子裡的落葉。
自那天在蓬萊閣見到元朗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再過三天她就要跟著琦叔回軍營了。
“小姐。”蓉姨從院外進來,打斷她的思緒,“祁王殿下來了。”
這次不同於以往的高興,白驚蟄眼神黯淡了一瞬,才答:“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修頤哥哥回京的行程也已經定下,明天便會啟程。
*
白驚蟄出門,下了臺階,走向那等在馬車旁的人,“修頤哥哥。”
“今天有事嗎?想帶你去城外走走。”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現在是論時辰數,白驚蟄自然答應,“嗯。”
到了城外,白驚蟄提議下車走走。
修頤哥哥跟在她後面下來。她剛一站穩,垂在身側的手便叫人牽住,白驚蟄臉皮驟然緊繃,想到彥青和吟冬還在旁邊,想把手抽回來,結果卻被握得越緊。
“修頤哥哥?”白驚蟄微惱。
長孫蘭夜對她的掙扎視而不見,牽著她就往前走。
白驚蟄四下看看,除了彥青和吟冬外沒有其他人,心裡稍微放鬆一點,硬著頭皮默默回牽住他。
長孫蘭夜嘴角淺勾,溢位一抹笑意。
兩個人也沒說話,就這麼牽著手往前走。
彥青和吟冬駕著馬車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
不知走了多遠,幾個人停在溪邊休息。
白驚蟄剛坐下,身後就多了一個人。
長孫蘭夜屈膝坐著,將她環在自己懷裡,在她回頭的時候,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摁在自己心口,罕見地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勢。
白驚蟄呆了呆,但聞到他身上的幽蘭香,想到馬上兩個人又要分開,側過身抱住他,輕闔眼依偎他懷裡。
感覺到她的主動,長孫蘭夜抬手攬著她的後腰,下顎抵著她的頭頂,心滿意足輕聲嘆息。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享受著這短暫的安寧。
“蓁蓁。”
白驚蟄緩緩睜眼,感覺後腰上的手鬆開,便坐了起來。
而後只見一個長檀木盒遞到她面前。
“這個給你。”長孫蘭夜道。
白驚蟄遲疑著接過,開啟是一支幽蘭玉簪,轉頭看他。
“這是父王和母親的定情信物。”
白驚蟄突然臉一紅,捧著那木盒捨不得還又不好意思接,憋了半晌,才道:“那上次給我的鐲子是什麼?”
“那不是我給的,不過代為轉交。”
“嗯?”
“那是外祖母送給姨母的嫁妝。說我喜歡誰便把鐲子給誰。”
白驚蟄臉又紅一分,結結巴巴地問:“那、那支珠釵呢?”
“大約是姨母給你的見面禮吧。”
白驚蟄忍不住小聲嘟囔,“鐲子、珠釵、髮簪還有腳踝上那朵蘭花,下次不知道還有什麼。”
長孫蘭夜離她近,聽了個清楚明白,含笑答:“我。”
“嗯?”
“把我送給你,你要嗎?”
這次是脖子到臉紅了個徹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長孫蘭夜捧過她的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蓁蓁,等過了這一陣,我便去將軍府提親可好?”
白驚蟄低頭垂眸,幾乎要把臉貼到胸口了,好一陣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