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肅順最好吃,府中經常叫條子,全聚德請來廚子,親自到他家中來為其親自烤制,所以楊慶鈞會有這樣的稱呼,肅順倒也老實不客氣,稱他:“小侄!你爹的事情我知道了。現在正在鋒頭上,要避它一避。大家平時交好,能盡力我無不盡力。你回去說給老人家,等上頭口氣鬆動了,我自然會有話說。總而言之,事情沒有大不了的,不過要等機會,看情形。”
“事情沒有大不了的,”這句話足以令人寬心,“不過要等機會、看情形”,就不妙了。楊慶鈞真想說一句:“肅大叔,只要你肯拍胸脯,一肩承當,那怕天津的那家錢莊,雙手奉送,亦所甘願。”
正當他在打主意,如何措詞,能再許個宏願而又不致太露痕跡時,肅順又往下說了。“事情呢,不是我說,楊某人當初也實在是太過狂妄了些。”
肅順用低沉鄭重的聲音說:“我們自己人,透句話給你,這件事,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下得來臺的。只憑老夫一個,怕是力有不逮!”
“那,大叔您的意思是?”楊慶鈞立刻明白過來,“大叔放心,只要能夠救我爹一命,就是再多的銀子,我也雙手奉上。”
肅順沒有說話,銀子事小,關鍵是皇帝胸中這口氣出不來,事情就休想解決!說來也難怪,本來興致高昂的到全聚德去,想嚐嚐那裡的烤鴨,不料乾等了一個多時辰,連一杯水也不曾招呼?不要說是皇上,就是換了自己,怕也不能就這樣繞過楊全仁吧?
他心中思忖著,有心不管,但話已經說出去,不能收回,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少兄,你且回去等訊息吧。只是啊,此事……難!”
楊慶鈞含著一泡熱淚轉身出府而去,立山望著他走遠,回頭問道,“大哥,真的要管?老爺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幾時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氣?”
“救……能救一救,還是不要站幹岸的好。”肅順說道,“不過呢,怎麼救就是學問了。直接出面怕是不行,得找一個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先讓他開口,我們再隨後跟上。”
“那,大哥準備找誰進言?”
肅順嘿的一笑,“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
第117節 再戰福山(1)
第117節再戰福山(1)
肅順想要請託的人正是驚羽。二十餘年來,她一直是伺候皇上飲食起居,一動一臥無不關注,在皇帝面前也是榮寵不衰,若是能夠給得到她的幫助,想來將此事大事化小當不會是難事。
驚羽也覺得此事有一些小題大做了,幾次想在皇上面前為楊全仁說幾句話,但看著他扳起了臉龐,話到嘴邊,每每又吞了回去;不但是她,主審這一次欽命案子的刑部尚書剛毅也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是遭店中的夥計冷遇,難道就要殺人嗎?此事不妥。”
“話不是這麼說,皇上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而且這一次又發了這麼大的火,我看,還是順應聖意的好。”
“不行,”剛毅斷然搖頭,“此為非刑,皇上要是一定要殺的話,徑自降旨好了;本部不能屈法而行。”
刑部上下知道剛毅的xìng情,他是刑部所謂的八大聖人之一,律法jīng通,鐵面不阿,其實,不但是他認為這件事皇帝的處置過於粗暴,就連朱光第也多有他辭,幾次在皇帝問及案子的處置上時,他總是含糊以對,意圖將此事ménghún過去。
但皇帝終於不肯放過,在軍機處叫起的時候,再度問及此事,“刑部做事如此疲沓,朱光第,你怎麼說?”
“皇上,臣以為,全聚德店中下人言語辱及聖躬一案中,楊全仁只有疏於管束之罪,按我大清刑律,當判三年流刑。”
“hún賬話!什麼叫疏於管教?”皇帝左右搜尋了一下,當時在他身邊的臣下如今一個也不在殿中,也無人可以為自己做一番佐證,“你沒聽見朕數日之前給你的旨意?楊全仁為富不仁,縱容店中夥計辱謗朕躬,如此大罪,你居然和朕說什麼管束不力?”
朱光第心中暗想,皇帝分明是在胡攪蠻纏,luàn入人罪,以一己之sī,行殺伐決斷之實。他也是戇直的脾氣,把頭上的大帽子取下來,跪倒在御案下,“臣奉旨久掌秋曹,皇上若是執意行以非刑,斷斷不敢奉詔!”
“hún賬!”皇帝勃然大怒,“朱光第,你是在威脅朕嗎?”
“臣不敢。臣受皇上十餘年信重之恩,心中最是崇敬聖主,豈敢有半點不敬、脅迫之想?只是,皇上,若是惡法為一人而開,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