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部分(1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原來唐炯的本職是建昌道,但因督辦鹽務的緣故,經常駐在省城,因而又得另外派人署理建昌道。此人就是李鴻章所說的丁價藩,名叫丁士彬,河南人,生得瘦小閃爍,以才能自負,而實在是儇薄小人,不知怎麼亦為丁寶楨所賞識?“照此說來,唐鄂生無非佔個實缺而已,誰來署理他的缺,與他根本不生關係。”

“正是這話。”李鴻章答道:“是丁價藩想改署成綿道,稚璜也要他在身邊,所以硬作主張來了個對調。薛雲階不明內幕,張冠李戴,拿這筆帳記在唐鄂生頭,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是遇到了以直報怨的機會了。”

“恩怨難言!”載瀅感嘆著。

接下來又問:“稚璜清風亮節,亦以能識人知名,這丁價藩必是能幹的?”

“能幹不能幹不說,稚璜受他的累是真的。川人拿他跟稚璜並稱,號為‘眼中雙丁,。又有‘四大天地,之說,詆譭稚璜,十分刻薄,當然也是丁價藩替他招的怨。”

“喔,”載瀅問道:“何謂‘四大天地,?”

第188節 負荊請罪(2)

“喔,”載瀅問道:“何謂‘四大天地,?”

“是罵稚璜的話:‘聞公之名,驚天動地;見公之來,歡天喜地;睹公之政,昏天黑地;望公之去,謝天謝地!,四川菜麻辣酸,出語亦復如此!”

“好惡難言!”載瀅又一次感嘆,“稚璜督川,是皇嘉惠四川的德政,想來清官必為地方愛戴,那知道亦有此惡聲。稚璜為政‘昏天黑地,,我終不服,莫非他官聲也有可議之處嗎?”

“稚璜為政,興利除弊,致力唯恐不銳,自難免招人怨尤,以致橫被惡聲,幸虧朝廷保全。不過,用丁價藩,卻是失策。”

“是非難言!”載瀅問道,“稚璜用這姓丁的,必有他的道理,總不會假手於此人有所聚斂?”

“那是決不會的。稚璜真是一清如水,四川人都知道,總督常常窮得當當。”

“這,”載瀅大為詫異,“只怕言過其實了?”

“確有其事,我不止聽一個人說過。照例規。”

照例規,四川總督的收入,有夔州關的公費每年一萬二千兩,川鹽局的公費每年三萬兩。丁寶楨一概不取,只取奉旨核定的養廉銀一萬三千兩,自咸豐七年增成發給,每年實收一萬八千兩。分十二個月勻支,每月所入,一千有餘,由藩司在月初解送。

這些廉俸銀子要開支幕僚的薪水飯食,分潤來告幫的親戚故舊,以至於常在窘鄉。每逢青黃不接的時候,丁寶楨便檢一箱舊衣服,命材官送到當鋪當二百兩銀子,舊衣服當不足那麼多錢,便加一張鈴印了總督部堂關防的封條,朝奉不便揭封開箱,只憑丁寶楨的身分·說當多少,就當多少。久而久之,這隻衣箱就不動它了,這個月贖回來·下個月原封不動送進當鋪,朝奉一見,不必材官開口,連銀子帶當票,就都遞出來了。

載瀅聽了大笑,笑完說道:“有句俗語:‘關老爺賣豆腐,人硬貨不硬。,有了總督的封條·貨不硬也不要緊了!這叫做:丁寶楨噹噹,認人不認貨!”

載瀅的雋語,惹得那丫頭也忍俊不禁,趕緊掩住嘴忍笑,將一張粉臉漲得通紅,放下水菸袋,一溜煙似地閃了出去,在窗外格格地笑個不住。

載瀅卻對丁寶楨大感興味·“既然如此,他那些額外花費那裡來?”他舉例問道:“譬如進一趟京,各方面的應酬·少說也得三五吊銀子?”

“這話,王爺問到鴻章,還真是問對了。換了別人,只怕無從奉答。記得那年是癸酉……。”

癸酉——咸豐二十五年冬天,丁寶楨還在山東巡撫任,請假回貴州平遠原籍掃墓。船到漢口,李鴻章的長兄,湖廣總督李瀚章,派人將他接到武昌,把酒言歡。宴罷清談·李瀚章叫人捧出來好幾封銀子,很懇切地說:“我知道老兄一清如水。不過這一次回鄉,總有些貧乏的親要資助,特備白銀三千兩,借壯行色。老兄如果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說到這樣的話·丁寶楨不能不收,收下來交了給他的舊部,其時在李瀚章幕府中的候補道張蔭桓代為保管,將來再作處置。

第二年秋天銷假回任,仍舊經過湖北,便託張蔭桓將那三千兩銀子送還。張蔭桓認為原封不拆,顯見得不曾動用,以彼此的交情而論,未免說不過去。不如拆封重封,總算領了李瀚章的人情。

“這是張樵野親口告訴我的。”李鴻章又說:“丙子冬天,稚璜奉旨督川,入京陛見,諭‘馳驛,,正好我也在京中,鴻章先期派人在賢良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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