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撐窗臺,站了上去,拿一把攮子,向牆面的縫隙處戳了幾下,看灰塵撲簌簌落下,心中有數,用力向內一chā刀身平面朝天,深深地chā入縫隙之中
張運蘭探身向外,不錯眼珠的盯著他,“小成,你行不行啊?”
成祥也不理他,以雙手的食指chā入牆體上的彈孔,身體一飄,落到了外面,靠攮子橫在牆面上的刀身作為暫時的著力點,用另一柄刀在頭頂處摸索頃刻,嗤的一聲,也chā了進去
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無不為成祥捏一把冷汗,從這裡掉下去或者不會摔死,但摔斷幾根骨頭卻是輕而易舉的也不知道他是發了什麼瘋,非得出這個風頭?
成祥也是有苦自知,這一次渡海而來的眾多兵士中,以山西兵為主,山東兵為輔,恰恰戰場拼死作戰的,都是山西籍計程車兵,這不能不讓人覺得是身為主官的自己在厚此薄彼,而實際上,這也確實是冤枉了他
張運蘭在從威海港到此的一路上都在和自己請戰,希望讓山西士兵打頭陣,他實在是礙不過情面,也便答應了下來,誰知道戰事進展得相當不利,有心把幾個營的山東兵調上來,張運蘭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這怎麼行?難道要我們山西兵弄得不死不活的退下去嗎?這不行好壞都由我的人頂上,最多,等打過這一仗之後,再讓山東的弟兄們跟上來”
成祥無言以對,張運蘭的話雖然有失偏頗,但並非無理,戰鬥進行得七七八八,這時候互換主戰部隊,很容易給人留下搶功勞的感覺,他是一軍統帥,要是落這麼一個罵名,今後就不必再想在人前抬起頭來了
至於今天晚上的主動登頂,一則是他有這樣的信心和能力,第二也是想讓這些大頭兵看看,成祥也不是僅僅靠著皇上的賞識和肅大人的提拔走到今天的位置上來的但等身體懸出牆外,成祥立刻感覺到了問題的嚴峻:可能是做提督太久了?身體疏於鍛鍊,早不復當年之勇,還不及動作,手臂就已經一片酸脹,用來穩固身體的手指和一條站在刀身上的腿是簌簌發抖,汗水順著衣服小溪般流淌,要是一個不穩,自己就要出大丑
一念至此,成祥要緊牙關,一隻手抓住身體上方的刀柄,用盡全力,以單臂做了一個標準的引體向上,另外一隻手臂已經抓住了樓頂的房簷,到了這一步,接下去的就簡單得多了他狠狠地吸了幾口氣,翻身上樓,左右打量一番,涼風習習,並無日軍的蹤影
把繩子找到一個穩固之地栓好,向下一甩,禿嚕嚕一聲響,繩子懸垂到地,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人爬了上來,竟然是張運蘭“你怎麼也跟上來了?”
張運蘭揹著兩支步槍,隨手交給他一支,又遞過來幾個彈夾和幾枚火榴彈,呲牙一樂,“怎麼,就許你上來?”
成祥一笑,也不和他鬥嘴,走到房簷邊上探頭看看,這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幾個人順著繩子攀爬而上,張運蘭數一數人數,覺得差不多了,再多人上來也沒什麼用,舉步到了樓頂通往下面的鐵門處,伸手一拉,門從裡面鎖上了
這也難不住大家,解下幾枚火榴彈綁在鐵門的扶手處,他正欲拉燃引信,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大人?您看遠處?”
張運蘭給嚇了一跳,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月光如水下,卻看不見有什麼異常,“你他孃的激毛子喊什麼?”
士兵給他打得一縮脖子,冤枉的分辨,“不是啊,大人,卑職真的看見好像有火光閃了一下,這會兒怎麼沒有了?”
成祥心中一驚,難道是日軍的增援部隊已經到了?來得這麼快嗎?他顧不得多想,走到樓頂的房簷處,向下看去,正好有人探頭上來,和他四目相對,“讓人遞一個望遠鏡上來”
把望遠鏡用繩子繫好,上面一拉,拿在手中,成祥趴在房簷的邊上,用力瞪大眼睛,向遠處看去模模糊糊中,確實有一隊人正在向這邊做急行軍相互距離很遠,實在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但為數不少是能夠肯定的,至於距離,應該是在十公里左右
“日軍的增援部隊果然到了”成祥把望遠鏡遞給張運蘭,語飛快的說道,“得儘快處理樓內的敵人,然後命令各營做好戰鬥準備今天晚上,怕是就今天晚上了”
“該死卵朝上”張運蘭也看見了,喃喃的罵了一句,“你躲開點,我把門炸開先”
拉燃引信,眾人向後一躲,“轟隆”一聲巨響,鐵門被炸得四分五裂,幾個人毫不停頓,先拉開飢渴火榴彈的引信,順著洞開的大門扔了進去,幾聲爆炸巨響之後,張運蘭第一個躍了進去,也不必分什麼有人沒人,先是一梭子子彈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