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皇帝真有點不高興了,“你是不是故意和朕搗蛋?”
“臣弟不敢,臣弟是想說,容閎此行,固然是未經請旨之下的貿然之舉,但也是為我天朝儀統,不至貽洋人譏笑,說來,還是功大於過的。”他說,“至於二阿哥,臣弟……”
“你不必為這個奴才求情,朕管他去死?”說著話,他又抓起一個靠枕砸了過去,正扔到載瀅身上,“你滾去死,朕懶得見你”
載瀅誤會了,以為皇阿瑪真要為這一點小事就要賜自己的死,滿腔悲痛的忍著眼淚,趴在地上碰了三記響頭,“兒子領旨,謝恩”說罷轉身要走。書mí群2
皇帝大大的呆住了。
載瀅所犯,只是風流罪過,他又何嘗就想著真要藉此事要了他的xìng命?當下便知道,孩子誤會了自己的話,又勢必不能出言挽回,只好滿臉苦澀的瞪著奕,那樣子,是在催促他趕緊出言搭救。
奕心裡這份好笑就不要提了。他自然不能讓皇上失望,“等一等二阿哥先等一等。”
皇帝順勢而下,“你聽見你六叔的話了?還不回來?”
載瀅聽話的轉身跪倒,聽六叔說話,“皇上,二阿哥在美國求學,多年辛苦,一旦學業結束,身心放鬆,再加以有西洋nv子慕艾逢迎,乃至犯下此等過錯,臣弟想,二阿哥經過此事,定將修生養xìng,再不會重蹈覆轍,皇上便看在他出國多年,一貫辛苦的份上,寬宥過這一次吧。”
皇帝順坡而下,佯裝怒氣不息的瞪著他,“你聽見你六叔的話了?”
“是,兒子都聽見了。今後定如六叔所說,修生養xìng,再不敢行差踏錯。”
“再有下一次,朕就扒了你的皮”他啐了載瀅一口,又說道,“下去吧,到雙佳齋,去給你母后和額娘請安去吧。”
載瀅從正大光明殿東暖閣出來,直奔雙佳齋,這裡是皇后的居所,他本來是想著給皇后請過安,隨即就到萃景齋去和額娘盡談離別之苦的,不料事有湊巧,佳貴妃正在皇后宮中,也就一事兩便了。
佳貴妃和他雖然是母子,但宮禁森嚴,親如母子也不能彼此見面,只好命人垂下紗簾,母子幾個人隔著紗簾說話,“兒子叩見母后、額娘。”
“你……”外明內暗,二nv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載瀅,後者卻看不清她們,佳貴妃見兒子面sè黝黑,一臉憔悴,想來在美國那邊是沒少受罪,只說了一個字,就泫然yù泣了。
“見過你父皇了?”皇后還好一點,輕聲問道。
“是。兒子是領了皇阿瑪的諭旨,來此為母后和額娘請安的。”載瀅說道,“兒子多年不在膝前,母后身體可好?”
“我們都好,倒是你,在美國受苦了吧?”
“兒子還好。當年兒子叩辭出京之前,皇阿瑪有過聖訓,他對兒子說,男人趁著年輕多多吃一點苦,只有好處,全無害處。兒子這些年中,幾經磨練,更是深以此話為然。”載瀅朗聲說道,“兒子到美國之後,舉凡家中細務,學校學習,一切全靠自己動手。數載而下,倒覺得,如今已經漸次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若是沒有,反而會覺得不習慣呢”
他說得輕輕鬆鬆,佳貴妃卻更是美目通紅,自己的兒子本來是皇家血胤,皇上卻突發奇想,把他打發到異域去,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孩子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想到這裡,又是心疼兒子,又是埋怨丈夫。正要說點什麼,殿閣外一聲唱喏,“皇上駕到”
皇后和佳貴妃趕忙起身,命人撤去珠簾,和載瀅一起到mén口接駕。
皇帝是便服而至,眼光一掃,看見了跪在皇后和佳貴妃身後不遠處的載瀅,“朕沒有打擾你們母子幾個說話吧?”
“哪兒啊臣妾剛才還想,若是皇上也在,共議天倫,該有多好?可巧兒,皇上就來了。”
皇帝笑了幾聲,“正好,朕也想和你們說說話,我們進去吧。”
幾個人進到殿中,撤去珠簾,皇帝和皇后升座,佳貴妃陪在一邊,載瀅則還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帝后身前,“二阿哥,”
“兒臣在。”
“剛才在殿中的時候,朕說過的話,大約在你六叔、在曾國藩等人的眼中,都有些不以為然。本來嘛,你身為朕的子嗣,即便犯下一些無關痛癢的風流罪過,又算什麼事?想來你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兒子不敢”載瀅連忙碰頭,“總是兒子不知深淺,不修臣德,乃至有今日之罪,皇阿瑪賞罰分明,聖斷如天。天下臣民所仰望,兒子又豈敢有此不敬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