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就足夠一年澆裹了。
三個女孩兒哼唱著剛剛學會的新曲子,獻寶一般跑進皇后的寢宮中去了,皇帝由驚羽攙扶著,在一邊落座,“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朕?”
驚羽臉色羞紅,小聲說道,“奴才在皇上身邊多年,還是第一次知道,主子是如此的多才多藝呢!”
“哈!”皇帝得意的一笑,“你不是吧?不過是一首小曲,就值得你如此前倨後恭?告訴你吧,公子這多的沒有,滿滿一籮筐還有富餘!”
這番話是當年兩個人在秦淮河邊二次見面的時候,皇帝拿她打趣的說話,時隔多年,重又在耳畔響起,驚羽一愣之下,雙目含情的望著這個早已經將自己芳心俘獲的男子,卻又自憐卑賤的嘆了口氣,“皇上?”
“…………”皇帝嘀咕了幾句,驚羽聽不清楚,“皇上,您說什麼?”
“朕在說,今年是咸豐十年,明年是咸豐十一年,後年是咸豐十二年,是不是?”
這是不消問的,驚羽有點不明白,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是。”
“朕不能做食言而肥之人,故而就是心中再想,也只好強自忍耐,等到後年,驚羽,朕和你這番相思情債,你就從朕吧?”
驚羽失聲而笑,“您這人?”
用過晚膳,天氣依舊燥熱無比,行宮不比大內,更加比不上圓明園中那般的殿閣高闊,裝潢上雖然有所相近,但論起居住的舒適,就望塵莫及了。
由驚羽和六福伺候著,洗了熱水澡,也不過暫緩一時,呆不得多久,又是一身熱汗,聽行宮外樹上,知了的鳴叫之聲響徹耳邊,皇帝呼的坐了起來,“吵死了!走,出去轉轉。”
“萬歲爺,快天黑了。”
“怕什麼?”皇帝理也不理,一個人邁步走了出去。
出到行宮的外面,迎面正看見肅順,領著幾個人,手中各自拿著竹竿、梯子、抄網等物,在院子裡張羅布置,“肅順,你在做什麼?”
肅順回身一看,趕忙跪了下來,“奴才叩見皇上!”
“朕問你,這是做什麼?”
“奴才……心知皇上最不喜知了……”肅順停頓了一下,大約是覺得‘知了’一次有辱聖聽,便換了一句,“皇上最不喜聞聽蟬鳴之聲,這不,奴才帶人來,想爬上樹去,把樹上的蟬蟲全數捉了來,另行放生呢。”
皇帝心中一熱,不枉自己多番保全,肅順這個狗才,只是這片見微知著之心,朝堂之上,就沒有幾個人能夠比的上!
肅順似乎能夠猜到皇帝的心思,接著說道,“皇上,其實,這不是奴才所能想到的,是經人提醒,方才有所悟的。”
“哦?是誰啊?”
肅順笑著回身招手,“小成子,你過來。”
一個身著六品官服的年輕人低頭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奴才成祥,恭請皇上聖安。”
“他是?”
“皇上,他叫成祥,是同文館第三期生員之一。入值總署衙門之後,多得文大人、李大人等的賞識提拔,才識過人,辦事幹練。這一次皇上出京,他也跟從辦差了。”肅順為他說了幾句好話,轉而神秘的一笑,“主子,說起來,成祥不是外人。主子可還記得善奎嗎?”
“善奎?哪個善奎?”
“就是承繼了和公爺爵位的那個善奎啊?金佳氏?”
“啊!”皇帝想起來了,“善奎,又怎麼了?”
“成祥便是善奎之子。”
皇帝於善奎也只是當年在熱河招對過幾次,並不熟悉,只是覺得這個人言語失節,面目可憎,若不是看在金佳氏一再求懇的份上,這樣的人,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想見第二次了。倒是想不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他的兒子了?“你叫成祥?今年多大年歲了、”
“回皇上話,奴才是道光二十二年壬寅年出生,今年十八歲。”
“抬起頭來。”皇帝望著成祥,心中讚歎:善奎一副窩囊相,他的這個兒子,倒是一表人才。而且英俊之中暗藏嫵媚,昂藏男子,竟是生了一副女兒的面容,“嗯,剛剛十八歲,就做到六品職銜,可見你還是稍有才情的。”
“奴才不敢!奴才下下之才,不敢當皇上天語褒獎,只是多承本部大人提攜,方有今日。”
“這也罷了,身在總署衙門那邊,公務繁重,又怎麼弄這些取巧媚上的動靜呢?”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皇上為國事操勞,日理萬機,身為奴才的,除為君父分憂節勞之外,政事之餘,我等身為奴才的,便是要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