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原籍來京,為老臣拜年的。”
“朕看他似乎很頑皮啊。”
袁甲三不明白皇帝為什麼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如此感興趣,“是。世凱小兒,素稱頑劣。”
“頑劣?”皇帝輕笑搖頭,“要朕說,你袁家一門遠望,盡在此子身上呢”
袁甲三更糊塗了,袁世凱隨嗣父入京,至今不過旬月之期,皇帝更是第一次見到他,怎麼以如此期許之言相加呢?還是他有什麼獨到的辨才之功?也不敢多問,躬身說道,“皇上,外間風涼,請皇上隨老臣到屋中吧?”
皇帝不再多做糾結,跟著袁甲三到堂上,容閎也是一驚,忙起身行禮,請皇上落座,袁甲三又命人取來紅氈條,行了君臣大禮,在一邊肅立,“皇上,您是一個人微服出宮的嗎?這……老臣不敬,也要奏請一本,您可不能如此啊?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可如何得了?”
“能出什麼岔子?北京城首善之區,百姓安居樂業,作奸犯科之徒早已絕跡,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你們就不必為此和朕聒噪了。”說是這樣說,皇帝感於袁甲三的向主之心,又解釋道,“本來朕是帶著下人的,不過臨時有事,讓他去辦差了。坐,你們也坐吧。”
袁甲三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多勸,在一邊歸座,眼看著他,“皇上,容大人此來,是為老臣拜年,更是為大學堂之事。”
“大學堂?大學堂什麼事?”
袁甲三一愣,又把自己剛才和容閎的話說了一遍,皇帝點頭,這件事是自己也意識到的,後世中國的大學,專業雖然多有,但全憑成績而入,沒有優良成績的,便是能夠進入大學,也未必能夠選擇得到自己中意的專業——而這種中意,更多的還是要考慮到畢業後利益的得失,能夠賺錢多的,就是好專業,反之亦然。至於個人喜好,所有人的喜好都是一樣,就是錢到了自己能夠做主的時候,也確實是要認真整頓一下了。但這種整頓,卻是要從最基礎的部分抓起的。
“這雖然是個好條陳,但容閎,你想過沒有,生員從小在官學或者私塾中就學,所學的知識,全部都是四書五經之類的教化文字。朕不是說這樣的文字不好,只不過,十餘年的時間下來,孩子從懵懂稚童,到學業初成,腦筋裡全部塞滿了這樣的知識、文化、習俗,又如何肯在上到大學之後,選擇自己喜好的專項之學?”
這樣的話容閎聽不懂,不但他不懂,連袁甲三也聽不懂,“臣請皇上指點。”
“朕這樣給你們解釋吧。所有這種官學和私塾教育出來的孩子,早已經成為千人一面的定例。只有共性而全無個性。腦子裡想著的,都是如何登龍入仕,容光祖宗——其中當然也有如徐壽、華蘅芳之類的技術專才,但這樣的人,為數極少。又怎麼能僅僅透過在大學的數年修習,而達至你所說的,可以闡發潛幽呢?”
他望著容閎,又再說道,“便說你容閎吧,從小在澳門受教會學校的薰陶,後來又赴美留學,才有今日胸中所見,與大清生員格格不入之情。你不用請罪,朕不是說你這樣不好,只是問你,像你這樣,有著特別經歷的,全國能夠有幾個人?”
一連串的問題把袁、容二人都給問得呆住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擠出一句,“臣慮事不周,上貽君父之憂,請皇上恕罪。”。
第48節過府(1)
正文'第48節過府(1)
第48節過府(1)
皇帝的眉稍一揚他實在是不喜歡大臣們這種動不動就請罪的奏答方式,但有無可奈何,“這不是請罪的事朕也不是來此問責的。”他說,“朕反倒以為,容閎和袁甲三的話給朕也提了醒。朕想這樣做,咱們一起議一議。從明年或者後年開始,在各省官學之中,初步推行以一種師生互動的教學之法。更多的,是以開發和深挖孩子的興趣為主的教學方式。你們認為呢?”
不等兩個人說話,他先搖搖頭,自己否決了自己的話,“不行即便有這樣的旨意,也還要有確實受到過這種教育的師資力量,填充各省空額。現在連老師都沒有,還談什麼旁的?”
“臣想,此事還需從根本入手,正如皇上所言,尚無先生,如何而來弟子?不如從大學生員中,尋找心機靈透,又肯於不為陳規陋習所拘束之人,因材施教,等他們肄業學成,散發各省,再將xiōng中所有,沐浴四方?”
“這倒是個辦法,不過只是在大學中還不行。”皇帝說道,“總要從根基上著手。便如同二阿哥之流,十齡稚童,便開始接受西式教育,方勘造就。”他一面說,一面整理思路,“喏,這樣。將此事就